這極度狂傲的回答,果然很是符合段小白的氣質。
顧惜年一瞬間便確定以及肯定,面具后的那人,果真就是他。
“為了一場比賽,廢了一條胳膊,值得?”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勸他,便只是提醒了最差的后果。
“不會。”段小白緩慢搖頭。
并且還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表示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如果顧惜年昨晚不是親眼看到了他的傷處,她差點就要相信他表現出來的那點淡然了。
“要不要打個賭?”顧惜年目視前方,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小和尚的身上,仿佛很是漫不經心的說出了這句話。
“什么?”
“就賭,我一個人也能行。”顧惜年似笑非笑,盯著代表著第一名寶位的賞賜,無疑,那是最豐厚的一堆,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獎賞加在一起,都沒有第一名的托盤上裝的多。
想要拿到陰陽風水毒的解藥,就只能拿到第一,因為只有每一組的第一名,才可以額外的提出一個要求。于顧惜年和段小白而言,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解藥,其他名次于他們而言,毫無意義。
“我相信你。”他毫無掙扎,直接認可了。
顧惜年擰緊了眉,她要的可不是段小白的肯定。
而是:“你退出吧。”
“不必。”段小白淡淡的拒絕。
顧惜年氣結。
這種言簡意賅的對話方式,真的很容易把話題聊死。
顧惜年有些窩火,若不是身畔有這么多人在,她真的很想把段小白給揪到一旁去,狠狠的質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氣的心頭邪火大起,她的耳畔,忽的傳來了一句輕輕的呼喚。
“喂。”
那是,段小白在喚他?
顧惜年一瞬間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當她扭過頭去,卻見他薄唇勾起,竟對她露出了一抹極其清晰的笑。
記憶里,這也是他第一次笑吧。
烏金面具擋住了他大半的面容,下頜和脖頸處露出來的小片肌膚,因為受傷,也透著幾分蒼白的感覺。
但這并不影響那一抹笑容,產生極其驚人的反應。
顧惜年在一瞬間的恍惚之后,手心里竟然滲出了汗,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生出那般不可抑止的感覺,雖然極力撐著表情正常,實際上心里已是亂做了一團。
“不要亂想了。”
他突然站起,金色的陽光從身后透過來,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嗯?”顧惜年怔怔看著他。
“到我了。”
顧惜年聽到這話,才朝著比試的方向望了過去。
恰好看見圓寂滿臉鮮血,表情猙獰,宛若地獄里的惡鬼,又似魔神臨世一般,整張臉已被血的顏色覆蓋住。
但比賽結束,他抬起手來,抹了一把臉。
等手落下來,他的表情已和緩了下來,又恢復了原本明媚純真的模樣,他甚至還不忘歪著頭,沖著顧惜年招了招手,“姐姐,我贏了耶。”
沉默的少年,面朝地,靜靜趴著。
鮮血從他身體之內涌出,再向著四方散了出去,顯然是受了重傷。
負責清掃擂臺的侍從們快速上臺,將少年拖了下去,再用清水潑地,快速的清潔。
就在此時,段小白已走到了擂臺的正中,背手而立,站在了驕陽烈日之下。
南疆蠱凰踩著舞步,一步三扭,嫵媚而至。
她眉眼流轉,輕輕嗔怒,纖指輕輕一點:“冤家,怎的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