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最開始是真沒瞧得起顧惜年的那一把重劍,一對一的比試,場地有限,進退都得計算著方位。且女子揮舞重劍,受限于力量,體力方面也無法長時間支撐。顧惜年的身形看起來那般纖細,周方料想,她也只是一時沖動下才會選了重劍,真的使用起來,等到力氣用盡時,怕是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顧惜年隨手從別人的手上拿過來的重劍,一開始手臂看起來還有些遲緩,揮舞幾下之后,很快就變得靈活起來。
那柄重劍,吹毛斷發,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顧惜年的攻擊幾乎沒有停止。
她就像是在沙場上沖鋒的將軍,前進!前進!前進!這是她百戰不屈的念頭。
“你這女人……”周方也只來得及說出這么一句話來,跟著便陷入到了瘋狂的閃躲當中。
擂臺就那么大。
沿著擂臺的邊緣,擺著十二把大椅。
而規則就是,不管怎么躲怎么閃怎么退怎么逃,都不能超過椅子圍出來的這個圈,一旦出去了,便宣告了失敗。
周方紅衣飄飄,仗著輕功不錯,就帶著顧惜年在場上兜圈子,他本意是想不動聲色的卸掉顧惜年的力氣,她扛著那么重的一柄劍,絕對支撐不了多久。
沒想到,顧惜年只追了一圈,便識破了他的想法。
干脆在場地的正中間處,也劃出了一小片區域,她腳下踩著太極陣,只在陣勢中央畫起了圈,而重劍也夠長,踏出一步便可在任何角度與周方交上手,如此以來,周方的策略全破,他心中暗暗叫苦,放棄了之前的想法,只能另想別的對策。
擂臺左右,分別陳列了四處武器架子,上邊擺著十八般兵器,且都是相當不錯的品質。
周方抓起了一把劈山斧,橫擋過去,斧子直接被重劍劈開了刃,一下就不能用了。
周方又去拿長棍,打算以巧勁攻之,結果依舊是不行,重劍對付長棍,不亞于鐵刀切豆腐,輕松到不費什么力氣。
周方再取了一把長劍,才做出了一個刺出去的動作。長劍被顧惜年一斬為二。
他只得再去找,再去取……
沒過多一會,地面上已經丟滿了各種斷掉、毀掉的兵器,而周方也已是無兵器可用,只剩下赤手空拳,來對上顧惜年。
“得一把神兵,如虎添翼,這一場,你贏的不夠光明磊落,我輸在沒有趁手的武器。”周方目光燃燒,恨恨的一擺長袍,怎一個風情萬種了得,尋常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沒有他一個大男人把嗔怒怨懟表現的淋漓盡致。
“喔?”顧惜年挑了下眉,指著手臂上的傷痕說:“長鞭沒斬斷之間,你用起來可是很順手的,瞧,我身上的傷就都是你的杰作;怎么,武器上的優勢不如人了,你又要拿這個來說事嗎?”
周方轉了轉眼睛,蘭花指一點:“不然,你放下那把劍,我們比試拳腳。”
“嗯?”
周方見她露出思索的表情,還以為有戲,趕緊再接再厲的勸:“四國大比是多么莊重的場合,任何一場比試都要經得起推銷,你越是想揚名立萬,越要贏的堂堂正正……”
一柄重劍,迎面斬來。
周方躲閃的步調哪怕慢上半分,他都要變變成劍下厲鬼,身體被直接一分為二了。想想這把重劍,切刀槍劍戟都跟切豆腐一樣利索,更別提去劈人的身體了,簡直不要太容易。
呼吸之間,就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周方的臉色煞白煞白,好半天才找回了心跳。
“你干什么。”他嬌斥了一聲。
“上臺之前就已簽好了生死狀,這邊意味著只要開戰,為了贏可以用上各種手段,上一場的南疆蠱凰,又是放蟲子又是放毒,怎么,到你這里,用一把重劍都算是不講武德了?”
周方被質問的回不上來。
顧惜年冷笑:“拖延時間也沒有用,我必須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