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橫掃一刀,放倒一名魁梧女子之后,便不再理會別人,一個漂亮的翻身,直接跳進了水塘中央。
這水塘并不很大,但卻是出奇的深。
水竟然是分層的。
養著鯉魚的那一層,清澈透明。
再往下,便是如墨般的漆黑,還帶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顧惜年的注意力卻只是集中在了瓷瓶的身上,她強迫自己一定要專注,如果失去這個機會,再想找到,就難上加難了。
黑暗當中,永遠潛藏著位置的危險。
顧惜年早已察覺到,但她已下定了決心去做的事,便沒有再管。
當她用盡全力,終于捏到了那只瓷瓶時,她的腿、胳膊和腰,同時感覺到了劇痛。
有什么東西,張大了利齒,正在咬她。
一口接一口,牙齒直接透過了衣服,刺進了皮膚里,疼極了。
顧惜年開始向上回游。
她知道自己的血,已經外滲而出。
這股血味,吸引了更多會咬人的魚,它們密密麻麻的涌了過來,轉眼間將她覆的嚴嚴實實。
它們盡全力,想要把她給脫到水的更深處去,吞噬盡她的血肉才肯罷休。
“一群冷血的畜生。”顧惜年的速度更快的些。
黑暗中,不辨方向,她的腦子里閃過的始終是清水里養錦鯉的畫面。
既然鯉魚與這些咬人的魚在同一片水域之內能夠存活,那就說明在上一層,必定有克制它們的法門。
不能慌。
不能亂。
越是這種時刻,越要保持清醒。
她拼盡全力,在上潛的同時,把那黑色的瓷瓶塞進衣物之中,安穩的放好。
而后,雙臂用力一展,持劍的手砍傷了幾條魚。
當魚翻滾著推開,它身上傳來的血味,頓時引去了不少同伴。
這些冷血的畜生可不在乎咬到的是人,還是同類,只要能夠啃食,必然是貪婪的將那些血肉全吞到肚子里為好。
“姐姐,你還好嗎?”小和尚的聲音,傳了過來。
順便,他隨手抓了兩個花朝信徒,也扔向了水中。
這兩人墜落之后,慘叫聲都來不及,就被水底潛游出來的黑色魚群給覆蓋住了。
血,翻涌著。
這更加刺激了魚群們。
顧惜年趁此機會,先抓住亭子邊緣的欄桿,跟著長軟劍一閃,勾住了那隨風狂舞的薄紗,順勢讓自己從水中脫離。
“啊!”
就連顧花朝在看清楚顧惜年此時的模樣之后,都嚇的尖叫了起來。
顧惜年的渾身上下,依然掛著不少吃人的魚,當拉扯到陽光下,才看得清那些魚皆生著鼓囊囊的眼睛,通體純黑,天生獠牙,倒刺在外,看著都極其嚇人。
不過,一脫離了水中,即使是吃人的魚也要失去了威風。
她抖了一下,幾十條吃人魚一起落下,噼里啪啦,到處都是。
此刻,她與顧花朝隔著一張視作。
顧花朝似是根本沒料到顧惜年還能從水里出來,已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洶涌來襲。
她想要向后躲,但后半就是水池。
她想要呼叫,可她的兩個貼身女侍,一個已經被顧惜年的短刀捅了個透心涼,另一個被小和尚直接拍飛,扔進湖水中去了。
顧花朝本來在指揮著所有人去攻擊圓寂,想著速戰速決,把事情迅速的結束掉。
誰成想,一轉眼,顧惜年就頂著一身傷,回到涼亭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