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肅殺沉寂的氣氛,蔓延擴散開來。
顧花朝很快發現,顧惜年并沒有停下腳步。
她款款而行,甚至不曾遲疑過,就走向了門口守著的那些人之中。
顧花朝總算是反應過來,手舉著跳躍的火焰,卻也是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并不屬于她的神教。
頓時一顆心,如墜冰窟,整個人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阿年,你可還好?”
白瑾瑜本來是笑著迎上前,可才一看清楚顧惜年,先看到的是她滿身的傷。
每個女子最最珍惜若命的臉,也劃了好多深深淺淺的吸傷,不少都泛紅發黑了,瞧著就不輕松。
“怎么回事?”白瑾瑜的表情,瞬時冷酷。
“這處小院,并不是那伙秘密組織的聯絡處,而是他們放在京城的總舵,這個女人就是顧花朝,她是他們花朝神教信封的神女。”
顧花朝一直是低著頭。
突然間,她憤恨的抬起了眼,朝著白瑾瑜亦是怒目而視。
“干娘?”白瑾瑜脫口而出,但他很迅速的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與顧夫人的面容極其相似,但年紀卻是對不上的。
世間怎會在無緣無故的情況下,會有兩張如此相似的面孔。
這其中,又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白瑾瑜望向了顧惜年,顧惜年知他所想,但仍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當日我回京,就是她帶著我的貼身侍女以及顧家幾個下人,妄圖想要依靠這張臉,將我取而代之。”
“看來得要查一查了,人既然落在咱們手上,總是有辦法查個水落石出。”
想到顧花朝曾經做過的事,以及她背后所代表著的神秘力量,哪怕她與故人相似,白瑾瑜也生不出半分同情。
命心腹取了細繩,將她五花大綁,還在腰間拴上了鐵鎖,一切準備妥當后,才將讓塞上了馬車,前后各留八名高手,妥妥當當的看管好。
“命人送去唐王府。”顧惜年并沒打算將人交給白瑾瑜。
“你還是打算讓唐王手下的那些人來接管此事?”猶豫了一下,白瑾瑜顯然是考慮再三,才將心中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阿年,人心不可盡信,你與唐王之間畢竟沒那份情誼,凡事還是留五分,方才妥當。”
顧惜年搖了搖頭,沒多解釋,卻只是笑:“白大哥,我心里有數。”
“你要找的東西呢?找到了嗎?”白瑾瑜又問。
顧惜年還是搖頭。
白瑾瑜也知在沒有確切消息的情況下,這樣漫無目標的找尋,不亞于是大海撈針。
便只是寬慰了幾句。
“我要去下一個地點了。”顧惜年說道。
“我陪你吧。”白瑾瑜鼓足勇氣走上前,他的心意全寫在眼睛里,但又是很小心翼翼的遮擋著,掩藏著,不敢盡數表露,可也不甘心全然無動于衷。
太矛盾了。
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他的心,全都是在矛盾拉扯著。
“不了,你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顧惜年指了指身后那間不起眼的小院:“里邊還有不少顧花朝收攬起來的門徒,大多年歲都很小,武功也很一般,個個都像是著了魔似得,但并不完全是無藥可救。白大哥可將人聚集起來,送回白家鎮去,費心管教一些,或許可用。”
白瑾瑜聽了這話,眼底的情緒再次沸騰。
他總覺得顧惜年欲言又止,仿佛是已有了打算,只是她慣于走一步想三步算十步,外人很難跟得她的想法。
顧惜年輕扯著白瑾瑜的衣角,示意他跟著自己。
兩人走到一旁,不見周圍有人跟隨之后,顧惜年才又開了口。
“白大哥,我即將離開京城。”
“什么?”白瑾瑜萬萬沒想到,顧惜年想跟自己說的,居然是這個。
事情太過突然,他并無心理準備,“你去哪兒?”
“我父我兄,駐守邊城近十載,經歷大小戰事數百,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像他們這樣的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到了戰場中之上,個個雄霸一方。只是一條壅關長道,便埋葬了他們,你覺得,這件事正常嗎?”
白瑾瑜稍明白了些:“你是要去邊城,調查這件事?”
“是的。”顧惜年答的斬釘截鐵,“我必須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