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君這小子的父親真的只是一個文人嗎?
小蝸盯著對面的那道身影,簡直如見鬼魅。
這一剎那,它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陳少君對自己的父親如此畏懼了?
然而讓小蝸不安的還不只是這個,對面的太師椅上,陳宗羲的目光在它說話的時候,已經從陳少君身上轉移到了自己。
而僅僅只是片刻的時差,就在對面的陳宗羲身上,一股浩蕩的文氣至陽至剛,耀目無比,帶著山巒般的壓力陡然迸射而出,擴散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妖魔邪祟也敢放肆?君兒,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與此同時,陳宗羲的聲音也在房間內響起。
“不好,這老頭子怎么這么厲害?”
小蝸大吃一驚。
那股乳白色的力量正是儒道的浩然正氣,只不過這股力量如鋼似鐵,比之當初陳少君施展出的浩然正氣要純粹凝聚得多。而且最要命的是,陳宗羲爆發出的這股力量,有大半都是朝著陳少君肩頭上的小蝸而來。
這一刻,小蝸終于害怕了。
它連鬼族大將軍和鬼族鬼帥都沒害怕過,但是陳少君的父親陳宗羲,給它的感覺卻比那兩個人還要可怕。
砰,只是一個閃爍,小蝸立即從陳少君的肩頭被狠狠的震飛出去,滾落在地上。
它畢竟不是真正的邪祟,而且五彩蝸殼的防御力極其強大,這一擊并沒有對它造成真正的傷害,不過饒是如此,小蝸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心驚膽戰,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小小小,小子,我先走了,你們父子的事情你們父子解決。對了,鬼族那邊的事情結束,我感覺有點不舒服,我感覺我也需要沉睡一下,以適應人間界這邊的情況。”
聲音未落,小蝸立即飛縱而出,惶惶如喪家之犬,只不過飛出數丈,逃出大堂的范圍,小蝸立即施展出遁地的功夫,從陳家府邸的地面遁入地底,迅速消失不見,并且在遁地的同時,也迅速收斂渾身的氣息,只不過一眨眼,就連陳少君都已經感覺不到它的氣息了。
儒道儒道,它哪里知道陳少君的父親這么厲害,簡直比陳少君這小子厲害多了!
陳宗羲那一擊雖然沒有傷到它,但卻打得它渾身酸疼,小蝸半步都不敢在大堂中待了。
“小蝸居然逃的這么快?”
就連陳少君都目瞪口呆。
和它相處這么久,真沒看出來這家伙居然是這種人,如果換了以前,陳少君必定要取笑一番,不過現在陳少君很快就無心去想這些了,因為隨著小蝸的暴露,大堂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了許多。
就在那張太師椅中,陳宗羲眉頭緊皺,眼神凌厲,從小到大,陳少君還從未看過父親如此嚴厲的神色。
“君兒,看來為父以往對你太過縱容了。只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你不但偷偷修煉了武功,忘記了為父對你的訓誡,而且還和邪道妖魔有所勾連。子不語,怪力亂神,天日昭昭,君子當正道直行,不偏不倚,心中坦蕩,堂皇正大。這些你都忘了嗎?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陳宗羲神色嚴厲,眉宇間難掩失望。
陳少君忘記他的訓誡,擅自修煉武道,流傳出去,在文道之中,只會受人非議,被人排斥,視為異類。但是和妖魔邪祟相勾結,有關聯,那就是文道中最不齒的事情,完全和文道的理念背道而馳。
非禮不聽,非禮勿視,君子不可以不正衣冠,衣冠便是言行。文道一脈,最重要的修行便是自省,以及自我約束。
所謂慎獨,君子獨自一人相處的時候,對自己要越發的嚴苛,也越發的謹慎,絕不可犯錯。
陳少君肩膀上的那樣東西,沒有被浩然正氣重創,從這一點來看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但是從它的形狀來看,也絕非人類,從它的言行來看也并非善類,至少這一點,陳少君絕對有問題,這是為文道一脈所不容的,這一點不分儒道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