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中年人看到是方浩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哎,沒辦法,生老病死,天災**,誰又能躲得掉呢,以前總是治病救人,現在自己也成了患者了.......嘶!”
說著話胡萬壽就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皺了皺眉。
“什么情況,成了這個樣子?”
“癌!”
胡萬壽吐出一個字,苦澀的道:“剛才又做了一次化療,差點沒撐過來。”
“做了手術了?”
“做了。”
胡萬壽點著頭:“手術都做了半年多了,轉移了.......”
方浩洋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作為醫生,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通俗的說,到了這種程度,基本上就是續命了,抗癌治療也只是拖延時日.......
不,說一句拖延時日可能都有些樂觀了,準確的說應該是尋求心里安慰。
胡萬壽看著方浩洋,苦澀的笑道:“我知道,這個情況基本上也就剩下等死了,與其受罪,還不如就灑脫一些,可.......”
"可面對死亡,又有幾個人能夠灑脫,治療或許還有那么一丁點微弱的希望,可要放棄.......那就真的只剩下等死了,做了這么多年醫生,等真正換了自己,我才知道想要看開真的太難太難了。"
方浩洋坐在病床邊上,伸手抓住了胡萬壽的手。
他和胡萬壽不僅僅是同學,也是發小,兩個人從小一起上學,一起報考的醫科大,一起成了醫生.......
看著發小這個樣子,方浩洋也有些心中酸楚。
“爸,您別說了,您一定會好的。”邊上照顧的是胡萬壽的女兒。
“呵呵.......”
胡萬壽苦澀的笑了笑,他也想好,他也不想死,要不然他又何苦承受著這么嚴重的副作用一次又一次的做抗癌治療。
“給你方叔叔倒杯水吧。”胡萬壽對女兒說道。
“不用了,不用麻煩。”
方浩洋擺著手,看著胡萬壽道:“你怎么做手術之前不給我說一聲呢,這都半年了.......”
"有什么好說的,我自己就是醫生,這種情況要么做手術,要么等死,還能有第三個選擇嗎?"
胡萬壽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做手術也不過是賭運氣,運氣好多抗兩年,運氣差或許還要走的更早一些,可我害怕死,就要賭一賭了。”
作為醫生,胡萬壽看問題看的很透徹,說話也很直接。
癌,只要和這個字牽扯上,治好的概率基本上就很低了,所有做手術然后做抗癌治療的患者,十之**都是賭命,賭贏了多活幾年,賭輸了.......
"我這次用的是新的抗癌藥。"
“做實驗呢你?”方浩洋眉頭一皺。
“沒辦法,舍不得死,就當試驗品唄。”
“怪不得你這個樣子,副作用這么大。”
方浩洋臉都變了,胡萬壽真是.......怕死卻不怕難受?
新的抗癌藥物自然要有患者先實現臨床效果,可實驗的過程中醫生那就是真的把患者當成試驗品了,他們要的是研究,是論文數據......
作為新藥物的實驗體,治療之前患者都是和醫院有簽署協議的,醫生們用藥幾乎是不會太過考慮患者情況的好壞的,好也罷壞也罷,他們都是按照一開始制定的治療計劃來的,然后獲取相應的數據。
“沒辦法,賭命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