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明白應該是這所大學里的很多學生在這個城中村租了房子,不是為了學習,也不是為了做飯,而是帶著對象來這里睡覺。
去賓館開房,太貴,在蟠松這個城中村租個房,離學校近,辦事方便,房租一年也就幾千元。
附近還有一所中學和一所小學。很多農村父母,撂下耕地,花錢托人把孩子轉進城,便在這里租了房,男人打工,女人照看孩子。有些為了方便,把爺爺奶奶帶進城照看孩子,兩口子專門打工。
蟠松東邊,還有露天人力市場。鄉下來的人,每天聚在那個十字路口,等零活。大部分是背沙、打墻、拌水泥、挖坑埋管這些非常辛苦的活。為了工作和生活方便,也租住在這里,早出晚歸靠著一身力氣,掙點血汗錢。
張峰三人在縱橫如網的巷道里,來來回回,在幽暗晦深的門洞里,出出進進。進得院子,陳生喊,有房沒?房主立即回應——沒有。有的院子,喊半天,也無人應答,只得悻悻而出。
也有的院子,喊聲尚未出口,一條惡狗從屋子沖出,狂吠著,似要把人大卸八塊一般,尚未聽清房主答復,夾著一身冷汗,雖然三個男人并不懼怕一只狗,但總是讓人不舒服,再說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不住也罷。
后來張峰終于看到一家院子相對亮堂,掃得干干凈凈,沒有堆放雜物,廊檐下擺著一排花,冒著綠尖,讓人悅目。
這樣的院落,在城中村,張峰覺得真是難得一尋了。
陳生照例喊道:“有房沒?”堂屋門緩緩推開,頂著一頭白發的老太太出來,一手扶著膝蓋,滿臉帶笑,說:“房有,不知道你們能看上不,二樓兩間,你們先上去看,我腿不行,后面上。”
院子呈回字形,蓋著兩層樓,大大小小十來間房。一樓老太太自家用,二樓出租。
水在大門口一間柴房里。廁所在一樓拐角處。上二樓,同樣拐角處,有一間房,方方正正,窗口正對樓梯口。二樓正中間,也空著一間,房小,狹長,沒有窗。
張峰自住一間,另一間給陳生,負責保護自己。張峰最終決定還是讓王通回去。
一是需要他負責對外進行聯系。二是二個男人住一間并不方便,這里只有二間空房,三個人根本無法住,三人分開住,也沒有什么意思。三是張峰也只是最多住二晚,體驗生活和具體了解這里居民的情況而已。
只是暫時二晚而已,當然不會在這里做飯吃,王通在傍晚的時候,從城里帶來了快餐,雖說是快餐,菜式和味道還是精致的。
按王通的說法,其它方便都可以進行將就,但伙食不能隨便,萬一吃壞肚子了,就麻煩了,畢竟象張峰,陳生、王通,平常吃習慣了衛生可口的飯菜,身體也變得金貴。
就在三人吃晚飯的時候,小院里來了一個年輕人,一番清洗后,自來熟地坐到張峰的旁邊。
王通想出言趕走,張峰則笑了笑,讓他自己拿了一副碗筷加入吃喝中。
張峰此時已經想起,他剛參加工作時,在準備考編時,住在出租房時的情景。
他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碰到了幾個貴人、抓住了幾個機會,終于徹底改變了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