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軍波與許國漢在小學、初中都是同班同學,到了高中的時候,是同校不同班,見面的次數便少多了。
許國漢確實很爭氣,后來考到了京城科技大學。
許軍波當年高考失利,進行復了讀了,一年后也考到了京城,他所在的學校跟許國漢的學校距離很近。
不過,許國漢的大學四年幾乎都是在圖書館里度過的,于是二人大學四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臨近畢業,本來許國漢被保研了,但他考慮到學費和生活費,便放棄了,直接考取了東華市的鄉鎮公務員。
畢業前夕,許國漢約許軍波在京城科技大學東門外的一家燒烤店吃飯,見面時,許國漢穿的那件短袖居然還是高中時候的。
二人點了一些肉串,許國漢提議喝點啤酒,但不到二瓶,他就已經有些醉了。
許國漢回到家鄉后,二人的聯系越來越少,許軍波只從親戚嘴里知道,許國漢“發展得不錯”。
許軍波研究生畢業那年,許國漢已經當上了懷樟鄉的副鄉長。
許軍波參加工作半年之后,接到了許國漢的電話,說他要結婚了。
婚禮很有排場,并沒有在廣濟村里辦,而是在東華市高檔酒店舉辦的。許軍波在婚禮上遇到了很多村里的鄰居。
許軍波在家鄉除了方解外,沒有什么朋友,在周末的時候,他就去找許國漢敘舊。
許國漢很熱情,上學時不善言辭的他變得很能說,也很會說。以前二人在一起時,主要是許軍波說、許國漢聽,現在倒是互換了角色。
有一天,許軍波見到了他的媳婦兒,許國漢知道許波愛抽煙,就讓媳婦兒去屋里拿煙。
她媳婦兒則直接問道:“拿紅盒的還是白盒的?”一時搞得很尷尬。許國漢臉上了有了怒色,自己進屋拿出來幾包高檔煙。
后來許軍波聽自己的奶奶說起許國漢的身世。
許國漢的父親原來是在礦上上班的。許國漢出生之后,他的父親為了多掙錢,下礦的次數越來越多,結果趕上了一次塌方,死在礦下。
許家族長出面把許國漢的父親從礦上拉回來下葬,許國漢的母親看到白布蓋著的尸體,哭過去三回,然后一直在里屋沒出來。
隔了幾天,許軍波的奶奶去走親戚,路過許國漢家時,聽見許國漢一直在哭,當時也沒當回事兒,路走到一半的時候,心里覺得有些不對,便掉頭回去查看。
到了許國漢家門口,敲了半天沒人開,一推,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許國漢還在哭,但是找不到他的母親,只看見許國漢身邊放著一張紙和一疊錢。許軍波的奶奶不識字,趕緊叫來了族長。
族長看了信,不說話,一個勁兒地抽煙,許軍波的奶奶便詢問紙上到底寫了什么?
族長回應道:“許國漢的娘走了,許國漢的爹死的時候,礦上賠了八萬元,許國漢的娘拿走四萬元,給許國漢留了四萬元。”
許軍波的奶奶當時氣壞了,生氣道:“許國漢的娘真是太壞了,小孩子這么小,怎么狠心扔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