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漢的爺爺奶奶早已經去世,當時只有一個嫁到外村的姑姑。
族長去了一趟外村,許國漢姑姑跟姑父同意了收養許國漢,但是必須把那四萬元交給他們保管。
送許國漢去姑姑家的那天,是許軍波的奶奶抱著他,族長和家族里幾個管事的陪同一塊去的。
到了外村的村口,族長說道:“我想了想,還是不能把許國漢交給他們。”
有人說:“這是人家親姑姑,姑姑侄子這關系最近了,別的還能給誰呀?”
族長回應道:“我覺得他的姑姑沒問題,但是他的姑父是個賭棍,錢給了他我不放心。”
于是那天,許軍波的奶奶又把許國漢抱了回來。
當天晚上,族長把許家的人聚到一起,說許國漢以后由家族代養。
現在許國漢還小,那幾家剛生完孩子有奶水的,給許國漢一口奶。許國漢長大了,輪著去各家吃飯,一家三天,到年末了家族統一發補貼。
當時很多族人不同意,是族長硬壓下來的。
那一兩年,經常看到族長的妻子抱著許國漢去各家剛生完孩子的人家串門,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給口奶吃。”
許國漢考上大學的時候,族長自己出錢擺了酒席,說許國漢是許家的驕傲,考上了京城的大學。
許國漢最初的時候被分配到了東華市最偏僻的地方,后來許家的族長把他調到了懷樟鄉政上班。按照族長的說法,他是家族集體養大的孩子,現在出息了,就應該該給村里或家族做點事了。
當然,族長在家族內發話,不能由于自家的小事去麻煩許國漢,畢竟還要扶持許國漢繼續往上晉升。
后來,東華區在廣濟村靠近公路的一側規劃了一個市場,把廣濟村的祠堂也包含了進去,區里來了好幾個工作組來做工作,開始的時候,族長還跟他們商量,想保住祠堂,主要是這個祠堂就是許家的祠堂。
后來談不攏,族長就指派許家的人輪流坐在祠堂口守著,阻止拆遷。
許國漢從小生活在廣濟村,知道這座祠堂對于廣濟村,特別是許家的意義。
他知道村里過年,每年大年初一大家拜完年之后就會帶著糖塊瓜子聚集在祠堂,對于嘴饞的小孩,這是一年中最快樂的一天,許國漢一年里最盼望的就是這一天。
這么多年,誰家有了紅白喜事,也是第一時間在祠堂集合——祠堂承載了村里太多的記憶,每個人都不能割舍。
此前,正好趕上區里有政策要提拔有學歷的年輕干部,許國漢是整個懷樟鄉機關里為數不多的本科生,年齡又是最小的,再加上許家族長的人脈,已經當上了副鄉長。
懷樟鄉黨委書記和鄉長堅決要拆除許家祠堂,讓新建的市場整體化,但許國漢堅決反對,他的理由是一旦進行強拆,事必引發廣濟村,特別是許家人的強勢反抗,很有可能引發嚴重后果。
雖說鄉常委書記和鄉長完全可以說了算,但許國漢副鄉長堅決反對的話,他們也需要進行適當的妥協。
許國漢提出了一個變通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