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倒塌,王松維就被民警抓住了。他轉過身推搡,慌亂之下,揮拳捶了民警的臉,結果把對方打成輕傷,之后他在冰冷的鐵窗里待了二年。
刑滿釋放后,王松維在外面轉了幾天,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晚上就在城中村的發廊門口徘徊,他解釋道:“我在里面已經好幾年沒碰過女人,當時想著進去弄個‘霸王餐’,搞完了就跑,可后來我又不敢,就只好放棄了。”
東華市是經濟發達城市,城區面積很大,王松維孤零零地穿過那些亮著燈光的高樓大廈,趕到城郊客運站。
有個老鄉在那里開黑摩,碰巧有事要回縣里,開價比車票便宜,他迅速跨上后座,摩托車載著兩個異鄉人,回到老家。
王松維閑蕩在家時也會幫父親干點散活,過了近半年,父親咳喘得非常厲害,在縣醫院配了藥,回家后病情卻更加嚴重了。
王松維帶父親來到東華市第一醫院,不久父親便被確診晚期肺癌。
醫生搖了搖頭,囑咐王松維,趁父親現在還有點胃口,就帶他出去吃點好的,衣服(壽衣)可以提前準備起來,說不定什么時候會走。
王松維想出去找工作賺點錢,因為在那時他連壽衣都買不起了。
不過,大多數工作都要開無犯罪證明,為此他連保安都當不了,頭發都快愁白了,后來只能觍著臉到鮑叔家借錢。
鮑叔就是鮑靜峰,是王家的親戚,在東華市區工作,住在市郊的別墅里。
據王松維說,這是鮑家的第二套房子。
說起來他心里很不服氣:“鮑叔學歷也不高,能在城區當官,福利分房的末班車也讓他趕上,要啥有啥,憑什么呢?我們家窮得很,還得受他們氣,這樣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王松維還說道,鮑叔大概是領導當慣了,喜歡教訓人,一直罵他游手好閑,他發恨地說道:“鮑叔曾經當著很多人的面,一直笑我們家窮,那時候我就很恨他。”
登門借錢那天,鮑靜峰看王松維賴著不走,嘴里當然沒好話,最后拿了2萬元現金扔到桌上,說自己根本沒指望王松維能還,還說我爸就是被我氣病的,我不能像以前那樣頂嘴,心里只能忍著。
最后,王松維又補了一句話:“想當初自己那副樣子,心里有口氣咽不下去。”
陳立波接著問道:“后來你做了什么?”
王松維說道:“后來就簡單了,我跟他正好在他單位附近遇到。他的肩膀撞了我一下,我就跟他吵,他推了我一把,我們打了起來,他打不過我,被我拖到樹林里。”
“那里光線不好,我拿刀本來想劃他的臉,結果劃到他的脖子上,其實上,我根本就沒想殺他,就想教訓他一頓。”
王松維還在強調自己是無預謀的激情傷人,過失致人死亡。
陳立波此時揭穿道:“你在說謊。”
來東華市看守所提訊前,陳立波抽出案卷中的現場監控光盤,去了檢察院五樓的技術科,委托兩名工作人員對視頻做了清晰化。
視頻里,案發當天12:0穿深色衣物的王松維手上并沒有戴上手套,但是到了王松維的右手佩戴了一只黑色手套,與裸露的左手形成對比,證明他此時已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