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大樓看著很老舊,是以前民初時期舞廳改造的,一樓是日常生活所需,她直接上了二樓后,季冬晨本來是想直奔手表柜臺的,可眼睛掃到了一個柜臺內擺著幾款鬧鐘。
聽說鄉下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自己買個鬧鐘省的上工遲到。
隨便挑了個鉆石牌鬧鐘,十二塊錢外加兩張工業券。
然后來到手表柜臺,季冬晨對于買什么牌子的手表不是很在意,只要價格合適能看時間就行,把同樣價格東風和春蕾兩種品牌手表拿在手里對比了下。
然后扭頭對看著柜臺里的那些手表很是稀奇的小秋玲詢問道:“小玲,你看這兩款哪個好看。”
季秋玲瞅了一會兒,說了句:“我不知道,我覺得兩個都好看。”
“哈哈,老姑這次買手表,小玲也幫姑掌掌眼,來,我拿著這兩款手表,你可以摸摸看,然后你最喜歡哪一款,小姑就買哪一款。”
季秋玲這下午一直與老姑相處,早就不再生疏害怕了,趕緊用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激動的伸手去摸老姑手上的兩款手表。
季秋玲的小手剛伸到一半,就聽見一道不善的呵斥聲:“不許碰。”
季秋玲被這一聲呵斥嚇得立即收回了收,一臉膽怯的看著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眶瞬間就紅了。
季冬晨看小秋玲被嚇住了,隱下心中的不快,趕緊上前還住小姑娘,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關心低聲道:“小玲別怕,有姑在呢啊!”
安撫了一下季秋玲,季冬晨這才看向手表柜臺內,剛剛突然出聲呵斥的售貨員,售貨員是一名十七、八歲,面容清秀的姑娘,她此時正趾高氣揚、面帶蔑視的看著自己。
季冬晨挑挑眉,把手中的手表放到柜臺上,看著女售貨員勾起嘴角:“哦,那我想請問一下,為什么不能碰?”
女售貨員翻了翻白眼不屑道:“這么貴重的東西哪能隨便叫個小孩子上手,摸臟了你再不買,我還怎么賣給別人?真是沒見識。”
季冬晨聽此心中不由覺得有些想笑:“哦,可是手表本來就要摸摸看看才能知道自己喜歡哪一款,更何況這是手表又不是衣服,臟了仔細擦干凈就好了,更何況我這侄女的手很干凈。”
女售貨員見眼前這個胖子不像以前被自己這樣諷刺過的大姑娘小媳婦那樣,手足無措連連道歉的那種反應,頓時覺得很沒面子,臉上生起了怒氣,說話的音量不僅高的幾分:“但她一個小孩子,萬一碰壞了怎么辦?你賠得起嘛?”
季冬晨看著盛氣凌人,露出一臉尖酸刻薄模樣你女售貨員,還是語氣平淡的說道:“有理不在聲高,你喊什么?這可是手表,又不是豆腐做的,怎么可能一碰就壞,你這是在質疑國家制作出來的手表質量不好嗎?
女售貨員一聽臉色瞬間煞白,看到剛剛因為自己聲音太高,引來了一些人在這里圍觀,心知自己說錯話還遇到了硬茬,被人家抓住了把柄,這要是被扣上什么罪名,工作都得丟,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爭辯,眼睛都急紅了。
這時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七嘴八舌起來,有的說女售貨員態度不好瞧不起人,狗眼看人低。
有的說季冬晨得理不饒人,那嘴,巴巴滴太過傷勢,要是誰家娶了回去那誰能壓得過呀……
季冬晨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耍猴的被他們品頭論足,越說越夸張,越說越離譜,心中無語的同時又覺得好笑,看來這年代沒什么娛樂,也只能看熱鬧說八卦了。
季冬晨沒理會周圍人,掃了眼紅著眼圈的女售貨員裝起了鵪鶉,心中嗤笑,小樣,我還治不了你這小小售貨員。
季冬晨重新拿起柜臺上的手表,拖在手表鼓勵小秋玲繼續幫自己挑選。
季秋玲一臉崇拜的看著小姑,小姑好厲害啊,她小心翼翼的摸摸看看,覺得春蕾牌手表好看些。
最后,季冬晨選了春蕾的女款手表,拿出120塊錢和一張手表票。
女售貨員沒想到這胖姑娘沒有揪著自己的錯處不放,還爽快的買了手表,當她一看手表票還是軍用的時候,本來就沒了氣焰的她,更加識相手腳麻利的辦著好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