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識海內,《洗冤錄》翻動,停在最后一卷的“畜牲道”上,一幅黃底黑花的金錢豹子圖像慢慢生成。
乾坤秤,稱陰陽,盤星格命報忠良。
閻羅鉤,公平砣,打神驅鬼滌污濁。
星主陸詢為故丞相公孫賀等復仇,值香火二兩一錢。
陸詢身子一顫,又是一股能量從頭頂灌入,大腦立時清醒不少。
他一轉身,抄起香案后立著的稻草人,搬回自己屋里,又將自己那具被燒得半焦的稻草人換了回去,掩好4號縫尸鋪的門。
回到自己鋪子,他久久不能平靜。
這方世界,也太詭異了,怎么會有如此稀奇古怪的事兒。
為胡細妹縫尸后,那《洗冤錄》上出現了一只鬼車鳥。
陰差陽錯下,燒死了朱安世,書冊上畫了幅金錢豹圖,難道說,朱安世是只金錢豹轉世?
他心念一動,那金色畫冊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翻到金錢豹像所在的那頁,除了那頭牛,沒有半點兒文字說明。
“喂,你稱呼我為星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有這香火又是做什么用的?”
陸詢連問幾遍,那《洗冤錄》卻沒有半點兒回應,只是散發出的金光比起剛才,似乎有些暗淡。
他問不出結果,只好收了金色圖冊。
朱安世突然死亡,廷尉府的令史仵作肯定會來驗尸,作為一墻之隔的鄰居,我少不了也會被盤問一番,可得提前想好說辭兒。
天下大雨,電閃雷鳴,我專心致至地縫補尸體。
縫完后,就上床睡覺了,并沒聽到什么。
對,就這么說!
一問三不知,神仙也難治。
打定主意,簡單洗漱后,他和衣躺在里屋床上。
翻來覆去地烙了會兒燒餅,兩眼滑溜,沒有半點兒困意。
剛穿越來的第一夜,就攤上了這么多蹊蹺事兒,能睡得著才怪。
況且,外屋靈床上還躺著具妙齡女尸,這感覺——怪怪的。
胡細妹!
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剛才洗漱的時候,靈床上好像并沒有女尸。
他跳下床,竄到外屋,尸體果然不見了,靈床上反倒躺著從朱安世屋里抱來的那個稻草人。
尸體呢?
這稻草人,我明明放回了香案后,怎么跑到靈床上去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木門,栓得好好的,頂門的板凳也還在。
陸詢仔細回憶著剛才的過程,從朱安世屋里抱稻草人進來后,曾短暫將其倚在靈床上。
當時雖然沒有點燈,但那會兒尸體肯定還在的。
抱著紙人附體的稻草人調換的時候,胡細妹耷拉在靈床外的胳膊,還絆了下稻草人,把自己扯了個趔趄,那時也是在的。
難道,我抱著稻草人出門后,被人溜門子,將尸體偷走配**去了?
二皮匠丟了尸體,按大漢律,那可是大罪,弄不好要被棄市的。
他打開門,瓢潑大雨如傾似倒,空曠的菜市口里哪有半個人影。
咔嚓,咔嚓……
極其細微的聲音,穿過雨幕,從朱安世屋里傳來。
真炸尸了?
陸詢驚得身上寒毛倒豎,他抓起板凳,跑到4號鋪門前,探頭往里看去。
屋內靈床前,一個黑影正舉著一把藍光劍,剁朱安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