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嬰孩張開的血盆大口就要咬上鼻頭,一個銅盆突然從鋪子內飛出,正好擋在陸詢面前。
咣~
那嬰孩砸中銅盆,發出巨大響聲。
差點兒中招的陸詢,怒從心頭起,一個箭步跳上前,轟出右拳就要讓那潑皮臉上開花。
這時,他眼前一暗,紫裙少女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伸出筍芽般的纖纖玉手,輕輕一拉他的胳膊。
拳頭失了方向,打中潑皮右肩。
潑皮瞬時如煮熟的面條般,軟癱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紫黑血塊,一雙死魚眼不敢相信地瞪著陸詢,喃喃道:“功…功德……”
一句話未說完,再吐出一大口血塊子,抽搐幾下,沒了氣息。
紫裙少女眉頭緊鎖,略有些埋怨道:“你這是何苦!他施出血咒,殺人不成,定會受到反噬,早晚是個死……”
陸詢兩眼盯著潑皮,只見虛空中又出現了那桿秤。
一會兒,《洗冤錄》提示,收到一兩二錢的香火。
“不好,快跑,死人了!”
圍觀者見出了人命,呼拉拉一下作鳥獸散。
紫裙少女急得直跺腳,“喂,你們別走哇,請留下來幫忙做個見證!是那馮老三施血咒術不成,反倒害死了自己……”
眾人一聽這潑皮就是掌管京城治安的金吾子馮殷的三哥——馮三,一個個無不恨父母少生了兩條腿,剎那間跑沒了影兒。
更有甚者,連扁擔及挑的菜都扔掉不要了。
紫裙少女見陸詢兩眼發直,以為他被嚇傻了,安慰道:“大郎,你也無需擔心。一個潑皮,不過靠著有個大將軍府的家奴兄弟馮殷,仗勢欺人罷了。我蕭家雖然家道中落,但祖上好歹也是大漢朝開國第一候,未必就怕了他姓馮的。”
開國第一候?那豈不是官宦世家。
陸詢回過神來,原來這姑娘姓蕭。
他拱拱手道:“多謝蕭姑子援手。”
少女紅著臉,“其實,禍事都是因我而起。不行,我須立即回家稟告阿姊,遲恐有變。”
少女說完,匆匆走了。
“喂,你的鮑魚!”
少女頭也不回,“是你的鮑魚,現在是你的了。還請你方便時至三山里蕭家,為阿姊收魂,千萬莫忘了。”
陸詢苦笑著搖搖頭,此事還真與你無關。
原主身份即已暴露,那潑皮只怕是沖這來的。
不管了,有鮑魚,先蒸熟填飽肚子再說。
他快走兩步,上前端起銅盆,俊臉立馬變了顏色。
銅盆里,紙人被撕成了碎屑。
紙屑的中間,混雜著一些豆粒大的彩色珠子,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而那三只鮑魚,殼口大張,齒舌里咬著些著紙碎片,隱隱有腥臭味兒散發出來。
珍珠!并且是極為罕見的鮑魚珠兒!
陸詢轉憂為喜,如此多彩圓潤的鮑魚珠兒,應該值不少錢吧?
看來,那紙人落入銅盆后,被三只鮑魚撕碎吃了,結果中了魘昧法兒,吐出珠子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