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張開手,大喝一聲,“都站著別動!”
在研兒的協助下,將玉玲瓏等全部收進了太元玄牝瓶,拍拍驚呆了的林方的肩膀,“老林,走吧?”
林文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你有能盛活物的法寶?”
“你都有十竅玲瓏心,我有件把法寶,又怎么了?”
林文點點頭,“那倒也是!大行武皇這些兒孫,就沒個凡角兒!對了,你能不能別喊我老林,總感覺怪怪的。”
陸詢哂笑一下,“那叫你什么?老比?”
林文再點點頭,很快又搖成了撥浪鼓,“還不如叫老林呢!”
陸詢看看一地的紙人碎片,想了想,還是讓研兒收了進去。
再回冷房,守衛明顯森嚴起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陸、林二人憑大將軍令,順利地來到第三進院子。
與其說是院子,倒不如說是個囚籠。
十余丈的高墻上,一株蜿蜒遒勁的歪脖老槐樹,盤踞在墻頂之上。
光禿禿的樹干上,生出方向各異的九根枝杈。
沒有幾片葉子的樹枝,大傘一般覆蓋了整個院子。
生滿結節的粗大樹根,將墻壁撐出一道道口子。
三丈三尺見方的院子正中,有一個直徑丈余、黑黝黝的井口。
井邊石壁上,刻畫滿了或明黃、或大紅的詭異符紋。
陰風卷著團團白霧,張牙舞爪著從井口的黑窟窿里飄出來,打在符紋上,發出陣陣凄厲的慘叫聲。
林文領著陸詢,在老槐樹下站定,取出通行文書捧于頭頂,畢恭畢敬地道:“椒房殿常侍林文參見尉遲前輩!”
老槐樹枝葉刷刷作響,樹皮蠕動,樹干上凝出一張老臉,嗡聲嗡氣地道:“空心菜無心,抽筋扒皮。”
林文似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道:“文曲星不曲,天權神賦。”
“好,好一個文曲星不曲,爾可以進!”
老槐樹垂下一根樹枝,卷起林文送入了井口。
然后瞅了一眼陸詢,一臉嫌棄地道:“劉氏血脈又如何,都是些爛忠厚沒用的東西,讓一個外姓旁名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陸詢有見過柳樹精的經歷,對這老槐樹能人言,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這槐樹精出了個對子,就放林文進去了。正尋思著自己對這個可不在行,到時對不上來,進不去就難堪了。
哪想到,它并未出對子,反倒先出言諷刺起來。
聽它這意思,雖然看不起自己,似乎對霍家亦無好感。
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說幾句好話,它說不定就放自己進去了。
他正要亮明立場,那槐樹精又嘲笑道:“販履小兒,洗凈泥腿也做皇帝。”
陸詢心中納悶,這槐樹精好大的膽子,竟敢揭大漢開國皇帝的老底兒,說他原本是個賣草鞋的泥腿子。
嚴格意義上講,自己并不算是劉氏血脈,但占用了原主身體,其祖上如此被人奚落,不替原主分辯幾句也太對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