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武瑤瞧見,盈血的嬌靨。
一個口不擇言的臣下,不是應該將其千刀萬剮嗎?
何故想生氣,愣是生不起來?
這般優柔下去,武瞾肯定她要讓武瑤得逞,堂堂女帝的鳳威將無處安置,甚至是像個小女人,在武瑤臂彎下,讓親親抱抱舉高高。
想到此處,武瞾不敢再想,加緊將長安夜景圖畫全,收工回宮。
直到武瞾將西市都收在畫紙上,去往開遠門一帶時,磨磨鏡又有了響應。
武瞾潮紅褪過,接通畫面,看到武瑤賠笑,“圣上,畫夜景圖也不是定要你親力親為,關鍵是臣想和圣上說說話,你撂了磨磨鏡多無趣啊?”
“你面對的是朕,不是你的凌墨,有些事未免想得天真了些吧?”又是武瞾不知所喻的糊涂話。
對面武瑤臉不紅心不跳道:“沒人告訴圣上,像圣上這等麗質仙娥,笑起來更顯柔情?常是面對臣工的威儀,臣都覺得圣上太為難自己……”
自視清傲,目空一切的可能有,但絕不是武瞾。
武瑤自信,他已經能察覺到武瞾心底那個積壓的真實的她。
武瞾鄭重道:“朕是皇帝,統御山河,豈是兒戲?你的玩笑話,還是留了說給凌墨聽。”
偽裝,又是外強中干的偽裝!
對此,武瑤笑而不語,待武瞾又開始繪開遠門一帶的夜景圖,對面武瑤伸手進懷,捏碎了一枚傳信符。
在城中的泰天收到詢兒,拉響一支穿天猴,金光門一帶的民宅,熄燈的熄燈,點燭的點燭,光景迅速有了變化。
人在千米高空的武瞾沒有覺出異樣,還正忙將夜景圖補細,避免有錯漏。
武瑤將這樁瑣碎事兒交給泰天,正是看中了泰天在長安底層的人脈關系,官壓民,不見得百姓都能信服。
泰天將事托給各處有威望名聲的人兒,善加利誘,正能讓百姓們騰出空來幫武瑤成就好事。
……
當武瞾改道兒去往金光門,能清楚看到一片民居的光亮呈現規則的圓形,緊挨圓形光亮的,是一月牙形。
兩者都不合理,已經夠讓武瞾犯嘀咕,整個金光門除過圓與月,黑壓壓的不見一絲光影,更讓武瞾誤以為是出了什么見鬼事。
“歐尼醬,出事兒好像!”
看武瞾緊張,武瑤詭笑道:“日月凌空——”
經提醒,武瞾認出圓形是日,月牙形是月,“日月凌空”,是她的名。
武瞾有心說這一手都是武瑤的糊弄小姑娘的把戲,話到嘴邊,忍俊不禁問:“夜景圖,我還怎么畫?”
“不妨,西三門、南三門我都已經畫過,你再往下看。”
武瞾心如鹿逐,俯視地面,“日月”以外的一個圈兒,又有線狀的點點光亮。
少時,一個稍有些不規則的桃心將“日月”圈在了里邊。“翻遍長安的規劃圖,金光門是最合適的——我看到你笑了,擋起來不還是在笑?”
武瞾掩面無果,嬌媚的瞥了武瑤一眼,算是嗔怪。
她承認,武瑤的把戲玩兒的很漂亮,也討人喜歡。
忽閃的光點是有些不規則,可想到布置這么大的陣仗,武瞾知道真正值得感懷的是心意。
武瑤戲笑問:“圣上不會覺得我的安排還有瑕疵吧?”
“沒有么?不太規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