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明明是災荒之年,清郡王阿巴泰入關便取得大批糧草。
士氣大振之下,率精兵與阿濟格匯軍于延慶。
漢官引路,攻城略地,敗明軍七次,俘獲人畜萬人計。
清軍的鐵騎繼續在京畿輪番蹂踏。
第一批所得的人、畜、糧頗豐,考慮行軍不便,后方的人急運出了關外。
這是明軍邊防上一段黑暗的日子。
許多正在修建的大城破滅,邊關衛所的守軍閉城不出,鶴唳風聲。
建州的鐵騎縱橫四地,將明邊的關口當做了自家門庭。
他們將明邊獲得的人口,運去那正發展中的歸化城,填補農具勞力和牲口所需。
至此大明虧空,滿清豐饒,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而就在烏拉帶著騎兵在建奴后邊放飛自我的同時,又一路清軍經延慶入居庸關,直取昌平。
守城總兵投降,建奴將明德陵搗毀。
這是明熹宗朱由校的陵墓。
崇禎帝還未來得及傷心自家老哥的墳被搗了,那號十數萬的建奴大軍,又直逼北京城門下......
京營官兵腐敗,未可抵御。
皇帝悲恨交加,命文武大臣分守都門,兵部尚書張鳳翼總督各鎮援兵,卻又騷操作讓太監高起潛為監軍......
讓不懂軍事的太監督兵,便是事權不一,文武將吏很難發揮作用。
對此彈劾的人卻被下獄。
再看外邊,各鎮基本按兵不動,即使有出擊的機會,也不敢作戰,路遇清軍聞風喪膽,退縮不前。
這都已經又過去半個多月的時間了。
皇帝殺了一批人,又降了一批人的官職,仍舊是將無可用,只得急令還在河南剿匪的盧象升馳援,賜尚方寶劍,入衛京師。
此時的盧象升剿匪功成只差最后一步,被殺死的賊兵尸首都堵滿了河流。
可就是不知到底哪里來這么多的人口,盧象升前腳剛一離開,賊兵就大肆逞兇......
皇帝老兒的命更重要。
只是清軍根本無意攻打京師!
就像與流寇商量好的一般,只在降清漢官的計策下,轉軍至懷柔,占河西務,屯兵密云,砍而不伐,一個月內蹂遍京畿......
清軍所獲頗豐,與明軍數十次大小戰役竟未曾一敗......又獲人畜十八萬,糧食數十萬擔計!
這下剛挺過荒災,本不是流民的人也要徹底變成流民了。
沒有人知道,這勢頭此后會再無法加以遏制。
到了秋涼的時候。
粗暴的阿濟格終于離開了
所謂“俱艷飾乘騎,奏樂凱歸”,這位滿清郡王帶著大批人口,從冷口直接回到了遼東大本營。
清軍視明邊的關口如無物,光是將大批的人口物資一遍遍運到關外,就足足花了四五日的時間。
后方跟隨的明軍都看呆了,但沒有人動手。
只不過歷史在這時刻,稍微發生了一些轉變。
阿巴泰在與明軍短暫交鋒之后,沒有直接往東北方向回遼東,而是帶了一部分人,又取了一路關口,往漠南追去。
他這一路軍搜刮糧草挺多的,可是越走越少......
后邊往關外運糧的人也沒動靜了,就像是石沉大海。
顯然是后方出現了問題。
就這般回去,可不好向皇臺吉交代。
要么是那支蒙騎兵叛亂,要么就是寧完我在搗鬼!
這番操作,就連范文程也鬧不清楚。
阿巴泰調轉馬頭去了漠南。
后邊尾隨的明軍竟然也拖拖拉拉跟了上來,似乎不把這些清軍徹底送出關外,就顯得不夠熱情一般。
而此時的陸舟,已經帶著人馬在漠南狙擊了兩月的時間。
寥寥草草。
大明朝的邊境已經變成了陸舟的練兵場。
戰馬日夜奔騰著。
只要是從關內出來的建奴,有一股就滅一股。
目前就從拿韃子頭顱來領功的人數上看,這在塞外擊斃砍死的建奴少說也有三千多人。
此時,在陸舟的視線之內,望遠鏡的視野中,又一支建奴騎兵出現了。
后方壓著一群黑壓壓的百姓。
領頭的兩個牛錄一臉春風得意,后方吊著鞭子的建奴騎兵,也是得意洋洋抽著鞭子,趕人的同時也趕著牲口。
“葉爾托,咱們這次得了一個好差事,把這些人口送到歸化城之后,就可以在那里屯兵修養。
聽說那是一個富饒的城池!我們少不了油水!”
“歸化城是塞外的明珠,只是那守城的漢官辦事不利,說好接應的人一直沒有出現,聽說前方出來的人,也一直沒有消息。
這件事情還得告訴親王,狠教訓一番這狗奴才!”
兩個領頭的牛錄相互笑談著,前方突然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兩人的臉色本來還是稍喜,可忽然就變得驚訝起來。
因為來的騎兵壓根就不認識,誰也想不到,這草原之上,還會有其他大部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