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轟鳴。
第一輛列車運輸緩慢,可載重極大。
荒無人煙的草原上,七八節車廂,運送著三百多噸的貨物。
漠南鐵路需要經過一號堡壘,這里已經被拓展成一座城池,幾乎是漠南的政治文化中心。
同時,一號堡壘也是四面的中轉站。
火車卸下了各類貨物,才被各路軍伍,或者部落的人馬運送到草原四處。
這對草原上的人來說,幾近是震撼的,同時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一些東西。
二十日后。
漠南邊境的人口終于完成了隔離,除去原先有傷在身的人,大部分都沒什么問題。
畢竟,大家都已經在建州待了有數月之久。
要是感染鼠疫的人早已經在路途上死掉了,能堅持活下來的,都是經歷優勝劣汰。
杜康帶著人手對漢民進行了最后的檢查,妥善確認無誤,才將人口送入了夏國腹地。
二十萬的漢民浩浩蕩蕩,一部分跟著天武軍回到天武城,剩下大半則是乘坐火車,往河套平原的方向開去。
“爹,這是啥?”
火車上,一個十二三歲的憨厚少年,感受著車廂下的震動,眼中卻是冒起了奇光。
再望望后邊。
那些所向披靡的漢人軍隊,已經往北邊遠去了......
父子兩人好不容易活著走到這里,現在又遇到這一幕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相對于少年的好奇,他旁邊身著麻布衣,老農模樣的親爹,卻是顯得驚愕。
感覺自己是在鐵長蟲的肚子里,隨著鐵皮下方的震動,心都快跳到了嗓門眼。
再看周圍的漢民,臉色或青或白,饒是經歷過生死疲勞的人,都顯得惶惶不安。
夏國的火車畢竟還是較為原始,四面的車廂就是幾塊鐵板。
現在不是雨季,鐵皮上邊全然沒有密封,漢民擠在各個角落,人頭攢動。
漢民們先前有見到鐵軌的,心頭不由顫動,這鐵長蟲厲害,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還刮下了這么大道印子。
鄒大含等人則是爬到了火車頭上,同樣兩腿有些發顫。
又得對著下方高呼,喊道:“上車,快上車!
大家都做穩了。
這是火車!
不要害怕!
這是咱們夏國神技!”
鄒大含說完,又連忙跳入了人群中。
能上陣殺敵的漢子,這時卻不敢往下看去了。
“原來是火車!”
十二三歲的少年聽著,眼神又更為明亮,滿臉希翼的望著前方。
不知不覺,身體又往外探了出去。
越看越是癡迷。
“傻兒!你作甚!”
身邊的親爹連忙將人拉了回來,手里沖著兒子腦袋就是幾個巴掌。
“爹我不傻!”
憨厚少年摸著腦袋委屈道。
“不傻你還貼著長蟲肚皮,待會兒把你吞下去!”
老農狠狠的罵道。
“爹這不是長蟲,我也想學造火車!”
憨厚少年信誓旦旦。
“還說你不傻!”
老農又狠狠罵了句,賞下兩個腦瓜子。
......
火車繼續緩慢前行。
漸漸的,車上的漢民在適應周邊環境后,心中的恐懼感也逐漸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