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赤羽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我明天要走了,和你說一聲。”
“要走?”香磷猛的睜開眼睛,赤羽慎經常消失,她早已經習慣了。就算是赤羽慎一走兩個月也不一定會和她打招呼,可這一次卻特地和她說。
香磷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息,她預感到這家伙可能又要做什么很危險的事情。
“你要去哪里?”香磷問道,“你既然肯和我說就不要騙我,你知道我不會攔著你的。”
“深海海域,輝夜知道克蘇魯確切的長眠之地,但是她進不去,我可以。”
“如果能在克蘇魯蘇醒之前將其再度陷入長眠,或許就不需要那么麻煩。克蘇魯長眠的話,弄不好可以避免戰爭。”赤羽慎說道,“如果不能的話,第一梯隊那邊也能傳來好消息,以后,或許能找到對抗的辦法。”
“所以大概率會回不來?”香磷總是很容易看中最為關鍵的地方,看著赤羽慎的眼睛問道。
“也沒有那么夸張,風險是有的,但是也不至于回不來。”赤羽慎說道,昏暗光線里,他的身影顯得有些消瘦。
像是金石刀刻出的瘦金體,在烈火灼燒過后顯得異常堅韌。香磷看著赤羽慎皺眉,她忽然間發現曾經那個將自己撿回家的少年現在滿身都是傷痕。
時光荏苒,四年一瞬。
這四年每一天過得都很困難,因為跟著的人是赤羽慎。香磷也是從那個時候才明白,這是一個比厄運災星更招災的人。
自跟著他的那一天起,幾乎沒有過一天安生日子。從中忍考試開始,那人就在死亡邊緣開始瘋狂試探。
幾乎次次都是瀕死回來,過了幾天又開始生龍活虎。為了某一個不知道的假想敵,赤羽慎可以通宵達旦的想各種對策。為了一個人不切實際的想法,兩個人可以徹夜在客廳翻找古籍。
如果書里沒有記載,那就去綱手那里騙取卷軸。
偏偏是那段日子,香磷覺得充實,自己仿佛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那也是香磷第一次感覺的情感的存在,不用再像在草隱村一般看人臉色行事,也不用擔心被毆打被排擠。
在草隱村里,她的情緒只能是漠然和惶恐,任何不正確的情緒表達都要受到隊友的痛擊。
原本以為被赤羽慎帶回去也只是換了個地方受折磨而已,誰知道那家伙真是到死都沒有咬過自己一口。
明明就是那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謊話張口就來,卻偏偏要守那無關緊要的諾言。
在那個房子里,香磷能夠確切的感受自己我一個完整的人,即使自己什么情緒都沒有,赤羽慎也沒有什么反應。
無論自己狀態如何,赤羽慎都如平常一樣,完全沒有特殊對待香磷。該是怎么樣就是怎樣,如果香磷心情不好就不過問那些事情。
雖然偶爾自己也會被那些不好的事情所影響,但是卻能擁有獨立的時間去緩和平息。
無論事情往怎樣的方向發展,無論三年如何漫長,終究等來了黎明。
香磷即使從未去說過,但心里一直惦記著赤羽慎什么時候回來。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覺得赤羽慎死了,香磷也不會相信赤羽慎就這樣死去了。
那樣小氣的人,絕對不會大度到就這樣舍得死去,如果是赤羽慎他一定會帶著所有人同歸于盡才對。
雖然到了最后香磷發現赤羽慎那家伙確實就是想著帶著全部人同歸于盡,那種力量實在是太過于恐怖,完全超出了香磷的想象。
她本以為赤羽慎沒死最多長進一些忍術,撐破天就是學習了禁術。哪知道赤羽慎一回來,直接掌控了死亡的力量。
無法理解的死亡禁制在他的手里變成了尋常的事情,死亡在刀尖起舞。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變得詭異起來,那些預測不了的詭異事情通通浮出了水面。一個更加詭異的世界,如同浮雕一般從平常的世界中剝離出來。
“我說了不會攔你,如果你回不來,我會替你惋惜。”香磷淡淡的說道,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