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一年四天多點。
而這已經比陳榕整個班級請過的探親假加起來還要多了。
不是他們寡淡無情,而是他們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有多重。
他們身上的徽章,早已成為了他們心中的信仰。
譬如陳榕。
作為僅次于萬那啥軍的部隊主戰模塊下屬基層單位的班長,他的單體戰斗素養可以說與傳統概念里的兵王沒多少差別了。
到了他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真的追求心中的那份赤誠大愛,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種活法。
有些普通戰士可能退伍就業比較困難,但陳榕他們卻不在此列——只要他有這意愿,一個月兩三萬的主職安保工作多得是人請他去做。
像申城的家大型安保公司,每年接收的教官級安保人員平均年薪高達45萬,有些戰斗素養還不如陳榕呢。
視線再回歸檢測室的等待區。
聽聞陳榕的回答,問話的洪海平不由撓了撓頭,嘆了口氣:
“啊?還提前駐訓啊?得,又一年沒法回家了。”
如今已經是十二月末,如果明年部隊提前開拔駐訓,意味著給洪海平的請假時間只有一個月不到。
以其不過初級士官的等級來說,想要請到事假難度不小。
畢竟有個相關條例,各單位年度士官休滿假率不得少于90%。
隨后洪海平看向陳榕,繼續問道:
“頭兒,那你這次回去嗎?你想請假的話肯定能過的。”
陳榕能當任班長,士官級別自然不必多說,哪怕所有士官一同提出請假申請,他也百分百能請假成功。
不過另眾人有些意外的是,陳榕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搖頭:
“算了,下次吧。”
說完這話,陳榕的心情莫名有些微妙。
他出生于滇南的一個小村子,爺爺曾經參加過79年的那場戰斗。
當時他的爺爺隨隊一路打到了諒山,最終不幸中彈犧牲,留下了陳榕父親一位獨子。
隨后陳榕的父親接過了父親的接力棒,同樣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戰士。
在98年那場災變的時候,陳榕父親主動申請前往前線,在大水中救出了三人后力竭溺水犧牲。
當時陳榕才剛剛滿月。
而到了陳榕長大,他也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與自己父輩一樣的道路——不要覺得這是在賣情懷鋪設的狗血人設,這是在本土切實發生過的事情,并且不止一例。
在陳榕入伍的那天,他的母親陪他來到了車站。
分別時交給了陳榕一封他那毫無印象的父親留下的手書,上面寫著四個字:
永不腐朽。
這四個字寫的歪歪斜斜,極其潦草。
看得出來他的父親是個沒什么文化,但卻極其倔強的男兒。
后來便是陳榕長達八年的軍旅生涯,有苦有甜,有喜有悲。
期間他當然回家看過母親,并且次數不少,得知家里一切安好。
但他最近一次看望母親,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
如果算上今年元旦的話,那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回過家。
至于前兩年陳榕沒回家的原因......說白了其實也很簡單:
第一年他剛擔任班長,必須要親自做到表率作用,所以一直沒有請假。
那時候他連外出名額都沒怎么占用,更別說探望母親了。
而第二年則是因為陳榕在駐訓結束的時候摔斷了小臂,不想讓母親擔憂所以硬生生把探親假給拖到了超期。
得虧那時候手臂不是粉碎性骨折,沒有傷到根,這才使得陳榕傷愈后能夠正常留隊。
今年他倒是有機會回家,但不知為何,陳榕心中隱約有些奇怪的感覺。
無論是之前的演練還是明天提前的駐訓,似乎都與往年不太一樣。
因此他希望用這個時間好好再鍛煉一番,保存一下狀態。
哪怕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增強增強體質總沒問題嘛。
而就在陳榕有些出神之際,銀色的大門忽然推開了:
“三排二班,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