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邑父,兩個月之后,當為春季。屆時,按照匈奴人的意思,吾等需要上山放牧。吾認為,最好的動手機會,就是在上山之前的交接時期。”
“汝離開之后,告訴愿意追隨的兄弟,讓他們準備好充足的水、充足的食物……哦,最好是羊肉!讓被迫為匈奴牧羊之人,想方設法宰殺部分羊羔,將其肉曬干之后,作為糧食!”
張騫將考慮的事情全盤托出,“匈奴區域很廣,若是吾等逃跑,不僅僅是離開單于庭,更要穿過屈射、蒲類等地,才可進入西域。”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大月氏西行之地無人知曉,吾等要做好斷糧、斷水之準備。甚至,必須要有誓死一戰之決心!”
堂邑父聲音朗朗,意志堅定,“張公放心!吾等已經謀劃了這么久,自然要抱著拼死一戰的心,如果不然,焉能稱為漢臣?”
他聲音慷鏘有力,“為了行動,很多兄弟已經在悄悄地制作弓箭、刀劍,只求護送張公殺出匈奴!”
張騫坦然一笑,“這七年的時間,苦了兄弟們了。待完成任務,返回長安,吾定會親自上書陛下,陳述君等忠義之事!諸君妻兒、父母,亦當同榮!屆時,榮華富貴,不再是夢!”
堂邑父謙虛地說道:“張公言重了,為陛下做事,本就是無上之榮耀!至于榮華富貴,只是外物罷了。”
“嗯。”張騫滿意地點點頭,“既然時間基本上定下了,吾等現在要做的,應該是令匈奴放松警惕!只要匈奴警惕性越低,吾等逃跑的成功率就越大!”
“傳吾命令,所有人一如往常,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即便是妻兒,也隱瞞不說。”
“諾!”堂邑父拱手。
“為防止匈奴人察覺,汝接下來的兩個月,不要再來找吾了,事多必失,還是小心謹慎為妙。”張騫特意囑咐道。
“張公,那您的食物、衣裳要怎么辦啊。”
“這個不需要擔心,吾一個月前,曾向公主祈求材料,以求修復漢節。前幾天,軍臣單于已經派人給吾回復,其稱可!按照公主這七年來的行事作風,她一定會趁此機會,賜予吾些許糧食。吾和妻兒省吃儉用,可以度過這個寒冬!”
堂邑父對這位用來和親的宗親公主感到痛惜,情不自禁地感嘆道:“唉,苦了公主了。嫁入匈奴十年,受到的苦難一定很多。”
張騫朗聲道:“正是因為如此,吾等更應該聯系大月氏,早日消滅匈奴,接公主回家!蠻夷之地,焉能配得上吾大漢公主?!”
堂邑父面色凝重,沉聲道:“張公,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君盡管說!若是涉及到逃離計劃,必須闡明!這次逃離,吾等可是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絕不能有半分馬虎!”
堂邑父低下頭,不敢與張騫對視,“是這樣的,吾等在匈奴七載,他們雖然是蠻夷之眾,但是對眾兄弟卻有恩惠。離去之時,是否要殺戮匈奴士兵?”
“吾漢人一向講究報恩,匈奴人留兄弟們一命,這份恩情自然不能忘。但是,匈奴士兵皆為殺戮之人,在其手下喪生的漢人亦不在少數。”
張騫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沉吟半晌,道:“這樣吧,兩個月后,搶奪馬匹之時,讓兄弟們將匈奴士兵的右腿砍傷,使之無法上馬作戰!”
“眾所周知,匈奴之內弱肉強食,弱者幾乎沒有資源。士兵只要腿部受傷,便無法上馬作戰,在災荒發生的時候,他們必定最先死亡。吾等不方便殺他們,那就讓匈奴人,殺戮匈奴人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