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賦是兒童稅,七至十四歲的兒童每年每人納二十錢。
一般而言,能耕百畝之田者,家中至少有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這倆男人應該都有妻子,再算上家中的孩童…
這樣一來,每年的算賦、口賦加起來,起碼要五百錢!
而兵役分為郡國兵、衛士、戍卒。
男人一生要服兵役兩年,一年在本地,一年在邊境。
這兩年產生的經濟價值,對郡國來說,難以估量。
至于更役,根據大漢律令,男人到了服役年齡傅籍之后,每人每年還要在本地從事一個月的徭役。
這些雜七雜八的賦稅加起來,一百畝地對一個王國每年產生的經濟價值,超過一千五百錢!
十年可就是一金半!(約五畝地的價格)
相比隨時都可能消失的稷下北部土地,膠西百畝土地的價值,更大!
孔安國與目光明亮的邱漢嬰對視,呵呵一笑,再次打開褡褳,從里面拿出來一塊用粗麻布撰寫的書信。
他放在案幾上。
隨之推到這位小心翼翼的太常丞面前。
聲音朗朗,“這里是胡子撰寫的保證書信,閣下盡管放心交換。”
邱漢嬰先瞥了二人一眼。
隨后,毫不客氣地拿起了書信,沉下心來
事關重大,他必須小心謹慎。
視線在上面緩慢移動,具體內容基本了解。
正如孔安國所言,這是胡毋生的保證信。
其用五經博士的身份擔保:儒家已經派人去長安交涉,換地之事,可行!若膠西太常丞有意見,讓他直接到稷下與五經博士反應。
邱漢嬰微微點頭,滿意地笑了笑,“既然胡子交代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這個方案令臨淄保住了一百畝土地,他相當開心。
只要把膠西的一百畝良田賣出去,臨淄能賺三十金!
雖然稷下北部的土地虧本少賺了,但是少賺的錢,小于賺的錢。
稷下三百畝地,每畝地便宜八百錢,少賺了二十四金,膠西一百畝地,賺了三十金。
一來一往,相當于把稷下的土地,按照三千錢一畝的地價,全賣出去了,還多賺了六金外快!
爽歪歪!
一時間,邱漢嬰那臃腫的身軀,晃晃悠悠的,都有些飄飄然了。
甚至手中的筆都拿不穩了。
憂愁的臉色煥然消失,笑容重新掛在面龐。
這倆人,好人吶!
不僅解決了那塊地三年未出售的心頭病,還多送了錢。
他重新將竹簡與筆執于手中。
臉上的肌肉擠在一起,笑瞇瞇的,用粗獷的聲音,問道:“二位,三百畝地,加上交換所得,一共四百畝地,作價六十六金,請問,還有疑問嗎?”
司匡報之以微笑,回答,“有!”
陡然,邱漢嬰再次皺眉。
“請說。”
“邱公剛才說到,稷下北部一共有地四百三十畝。如今,吾已得四百畝,余下三十一畝,不妨也一并買了吧。”
“這……”邱漢嬰猶豫了。
司匡在腦海中快速列了一個豎式,把答案脫口而出。
“三十一畝地,按照兩千兩百錢計算,共計六萬八千二百錢。”
接著,他又環視這個太常丞的辦公地,微笑說道:“邱公乃大漢命官,辦公地點相當寒磣。本人愿意捐錢三萬,用來修繕。”
語氣微微一頓,總結。
“因此,吾愿付出七十六金,買下稷下北部所有土地!”
“公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