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渾河西側,和碩柴達木湖附近,綠之水草豐富茂盛,牧牛白羊成群。
數不清的匈奴人在此地放牧、定居。
騎馬游蕩在牧群中的匈奴大漢有說有笑,仰著頭,用純種的匈奴語引吭高歌。
…
牧群遠處。
兩個騎在馬上的漢子慢悠悠地沿著鄂爾渾河的河沿向南行走。
“蘭多兒,聽聞你家有幾只母羊一胎產了四只小羊?”
“哈哈哈,都是薩滿神眷顧。”
“為兄有個不情之請,來年能不能讓你家這幾只剛出生的小羊,給我們家羊配種?”
能夠一胎多生,雖然有運氣使然的緣故,但是,呼衍多還是想試一試引種。
萬一成功了,自己家也能增加產量。
“這個嘛,恐怕有難度呀。”
蘭多兒藍色的眼珠子咕嚕轉著,嘴角微微上揚,
“呼衍多,我這幾只羊是要在來年祭祀大典上進獻給偉大的單于的。給你配種,恐怕……會對龍神不敬吧?”
“這個好說,”
呼衍多憨憨地笑著,道:
“讓龍神多吃點烤羊肉就行了嘛。”
“為兄一會兒回去,挑幾只肥碩的大羊給你送過去。到時候,就麻煩你給龍神獻祭啦。”
“兄長這么有誠意,小弟也不好意思拒絕。就這么定了!”
蘭多兒在馬上拍了拍大腿,笑哈哈的。
呼衍多笑呵呵的,抬起頭,眺望遠處,陪笑著,不敢多說,生怕打擾了這位“好兄弟”的興趣。
忽然……
天與地平線交界處、一群正在向此地馳騁的小黑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眉頭緊鎖,皺紋突增。
他指著,沉聲道:
“蘭多兒,你看看那是什么?不會是敵人吧?”
蘭多兒應聲抬頭。
眉頭皺了片刻,又舒緩了。
沉吟,道:
“我匈奴龍城附近,何人敢動兵戈?應該是自己人。”
“你確定不是漢軍?”
“呵,呼衍多,你越活越回去了吧?漢軍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騎兵?且此地距離云中近千里,其怎么可能長途奔襲到這里?”
“可我聽說,前幾天有幾只漢軍企圖進攻單于庭,被單于的軍隊擋住了。他們可能是‘從羊圈里逃跑的幼羊’吧。”
“呵,本來想說你慫,怕你不服……現在看來,你不光慫,還沒腦子。”
蘭多兒罵了幾聲,
“笨!”
“既然知道單于擊退了三股漢軍,難道想不到單于會來這里祭祀慶祝?”
“還不趕緊縱馬迎接?”
說完。
不等呼衍多反應過來,蘭多兒揮舞鞭子,迎了上去。
“啪!”
“駕!”
…
張次公眺望觀察情況,立刻騎著馬到達被親兵護衛的衛青處,
“車騎將軍,前方有兩個匈奴人正在靠近我軍。”
衛青面龐雖然變得些許黝黑,且多了幾分滄桑與疲倦,但聲音依舊平靜,
“活捉!想辦法搞清楚我部的位置。”
“諾!”
張次公行禮后,帶著數十個騎兵沖了出去。
…
兩刻鐘后
張次公押著滿臉死灰的蘭多兒、用“愚蠢目光”打量同伴的呼衍多,返回了大軍。
衛青騎在馬上,盯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板著臉,冷聲詰問,
“此地是何位置?”
蘭多兒低著頭,一聲不吭。
呼衍多咬著下唇,猶豫不決。
“不說?還是啞巴?”
衛青冷笑。
這種情況,這一路上見得多了。
“張次公!”
“屬下在。”
“把這個低著頭的家伙,拖出去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