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眺望漸行漸遠二人,心一動,忽然大吼:
“汝二人是何人?”
俄而,兩陣回音從遠處幽幽傳了回來。
“稷下小說家!落下閎!”
“稷下兵家!良岳!”
“轟!”
李伯的大腦仿佛被精神力量攻擊了,一片空白,瞳孔驟縮,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呆呆呢喃:
“稷下天驕?!”
……
稷下儒家、公羊駐地
胡毋生著儒服,神態虔誠,佝僂著腰,捏著幾塊易燃之木,放在神位前的火盆中。
火盆后,擺滿了貢品。
他躡手躡腳,用一旁的火棒引燃木塊。
黑煙升起,煙祀開始。
搖曳的火苗將神位照的明亮--子夏、公羊高、公羊平……公羊壽。
公羊學派歷代先賢的神位都在這里。
段仲攙扶著胡毋生,附在耳邊,小聲道:
“胡師,墨家王賀、法家張安世已經先行出發了,而孔武、孔安國二兄弟已經護送稷下侯之親眷到了我儒家之地,弟子讓他們在客堂等候片刻。”
“知道啦。”
胡毋生面色莊嚴肅穆,沙啞的聲音混在漆黑的煙中,升至房梁方才潰散。
“仲兒,麻煩你去通知孔氏的兩個后生,就說老夫已經老了,這些天總是夢到恩師,此行去長安還不知何時能回來,還不知何時可以再為恩師祭祀。臨走之前,吾想多和恩師說說話,讓他們再多等半個時辰。”
“諾。”
段仲面無表情,拱手,退了出去。
胡毋生望著靈案上的神位,閉上雙眸,恭恭敬敬稽首拜曰:
“恩師,儒家已在董仲舒的努力下,成為了天下第一,公羊也成為了天下第一學派。”
“弟子不才,奔勞一生,未給公羊學派留下有價值的內容。幸稷下侯提議,愿出面牽線,促成《春秋》決獄,使弟子不至于百年之后,愧對諸位先賢。”
胡毋生跪地扣了三個響頭,沙啞的聲音,在房間中掀起一陣風暴。
“弟子今日便再去長安,重新回到那泥沼之地,望恩師保佑弟子途中一切順利!”
“弟子發誓,此事后,公羊,必定一統《春秋》諸學派!”
……
一個時辰后,
胡毋生從祭祀堂走了出來。
“儒家!出發!”
不一會兒,段仲早就安排好的馬車就了駛過來。
胡毋生向留守的衡胡交代幾句話,馬車在三十多個公羊學子地護送下,陪同司田氏、司貍兒所乘之馬車,離開了稷下。
這位年邁的公羊宗師,再次向生活了多年、掙扎了多年、斗了多年的長安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