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大王承認與否,匡并不在意。”
司匡嘆了口氣,大腦瘋狂的運轉。
一想到拖住劉安這個坑爹任務,嘴巴就氣的噘起來。
《淮南鴻烈》,劉安組織編纂之書,可是繼《呂氏春秋》之后,雜家學派新的高峰啊!
自此之后,雜家無可與之比擬者!
劉安之后無雜家,可不是世人吹捧的。
如果不是還有點科學能力傍身,這個任務,司匡打死也不會接。
縱然劉安之后的雜家有罷黜百家這道命令作祟,學之者甚少,但這不能算做問題。
看看人家醫家,人才一代接著一代:
張仲景、孫思邈、李時珍。
再看看人家法家,隱藏在儒家里面,默默發展,
桑弘羊治財政、王安石變法、張居正改革……
再看看人家道家:
別的不多說,魏晉南北朝時期可是道家盛世,小仙翁葛洪所著《抱樸子》,繼先秦兩漢、開南北隋唐煉丹之世。
而雜家呢……
仿佛都死絕了一樣,一個站出來的也沒有。
別怪沒給發展的機會。
漢末三國,戰爭頻頻,儒家之類,已毫無用處,世人又有幾個通讀儒家?
借此,百家紛紛重新出世,希望再次爭鳴。
道家的左慈、醫家的華佗,儒家的鄭玄、孔融等等,都在努力。
唯獨雜家……躺在棺材里,涼透了氣。
縱觀歷史長河,劉安之后,雜家確實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或者說,后來人根本無法翻過這位淮南王締造的雜家高峰。
想戰勝劉安,無異于要蓋過后世雜家……不,恐怕是大多數諸子百家一頭,否則免談。
司匡黯然嘆息。
想拖住就得引起劉安的興趣,想引起興趣就得戰勝。
太難了!
回憶昨晚的盤算,目光死死地注視著面前案幾上的木碗,咳嗽幾聲,強咬著牙,看似底氣十足,實際上兩股顫顫,高聲說出一句作死的話:
“明人不說暗話!鄙人已勝公羊儒家諸多大儒、兵家、小說家、農家一代天驕亦勝之。雜家作為九流之末,想必能力定然弱于其他幾家,因此,匡今日前來,意在勝雜家耳!”
目的說出,司匡趕緊閉嘴。
整個客堂頓時鴉雀無聲。
外面看守的侍衛紛紛瞪大眼睛,掏掏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
挑戰當世雜家第一人?
瘋了?
還是忘了喝藥?
端著蔥拌豆腐跑過來的遂昌也傻了。
呆呆地停在門口,像個木頭人,杵在原地,沒敢進去。
其望著客堂之內,居于首位的劉安,苦笑不停。
“這稷下侯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向大王發起挑戰!其難道不知,大王之學識,囊括百家嗎?”
司匡與首座表情冰冷的劉安四目相對,出聲逼迫,
“大王可敢應下?”
“呵,好小子。”
劉安突然笑了,笑容有些瘆人。
額頭上皺紋通通涌現,臉上溝壑縱橫,蒼老之色盡顯。
低沉的聲音,在客堂中回蕩,令溫度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