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定是在淮南呆的太久了,否則,世人怎么會忘了吾的名號?虓虎,敢登門挑戰本王者,當世,唯爾一人!哪怕是董仲舒,也是在本王離開長安之后,才進言獻策,罷黜百家。”
“汝非凡不避本王鋒芒,反而主動挑戰,看來,自認為能夠超越董仲舒了!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吶!”
劉安仰頭,瘋癲狂笑,嘴中牙齒,瘋狂顫抖。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和自己說話了?
一個從齊魯來的乳臭未干之徒,真把自己當做賈長沙式的人物了?
如果是賈誼在此,劉安捫心自問,確實要怕上幾分。那家伙……毫無疑問,有撼動整個大漢知識界的能力。
然而,天下有幾個賈長沙式的人物?
劉安深吸一口氣,癲狂至極,臉上的血管撐破臉皮,鼓了出來。
聲音低沉,幽幽回蕩!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為達此目的,本王每天不在通讀大道!”
“而我雜家之學說,本就是從諸子百家中汲取優秀之法。先秦尸子、呂子,皆以此法,本王繼承二者,自然也不例外。”
“汝可知孤編纂《淮南鴻烈》用了多久嗎?汝可知孤為了編書,召集了多少人嗎?又知吾通讀多少典籍嗎?”
“儒家、法家、道家、陰陽……天下百家人杰,皆為孤之門客!孤之學識,已囊蓋諸子百家!”
“自編纂結束,本王就一直在自我懷疑,大道究竟是什么,是否已窺探。這種寂寞,難以言表,乃至于,孤無法疏解心中無聊之意。”
“本王倒要看看,汝究竟蘊含何等后手!”
劉安拄著拐杖,挑挑眉,顫巍巍站了起來,面色威嚴,對著門外大喝:
“遂昌!”
“大王,豆腐來了。”
遂昌一路小跑,掀起一陣風,把豆腐分別放在司匡、劉安的案幾上,后又單膝跪地,等待吩咐。
“去!立刻以本王的名義,邀請如下之人!”
劉安蒼老之音微頓,
“公羊儒家董仲舒、胡毋生。”
“谷梁儒家石慶。”
“左傳儒家狄山!”
“法家趙禹!”
“兵家……”
劉安剛想說周亞夫。
忽然想起那位的骨頭貌似都已經白了,趕緊停了下來。
司匡又是衛青的人,后者肯定不能喊,直接把這一家跳過了。
“黃老韓安國!”
“墨家韓孺!”
一個又一個足夠讓長安、乃至天下抖三抖的名義,從劉安嘴里,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
這一場決斗,已經關乎雜家的未來,他必須邀請諸多同輩見證。
倘若他贏了,那么是否可以代表他這個雜家宗師,間接贏了諸子百家?
畢竟這位匡人能成名,就是以壓制諸子百家的行徑。
倘若他輸了……
不,他不可能輸。
雜家至于斯,已至幾百年來,絕對大成。
哪怕是呂不韋來了,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在提出新的想法。
換而言之,此時的雜家,已經從諸子百家學說中吸取了足夠的養料!
除了不能迎合劉徹的大一統需要之外,近乎無敵!
對付一個連百家諸生都不是的匡人,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