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還想怎么樣?”
“吾覺得,二人不打一架,不符合大丈夫之氣魄。”
“……”
趙禹翻了個白眼,指著司匡道:
“韓兄不覺得此子身上的氣勢很像儒家嗎?”
說罷,這位廷尉署第三人指了指一邊激動半跪的石慶,
“谷梁可是按捺不住多時了。”
韓孺好像明白了什么,扶正頭上發冠,按著案幾的手死死用力,指關節嘎嘣響,
“今日明面上為稷下侯與雜家爭斗,實則為儒家與黃老的再一次交鋒?”
“嗯,一個月后,入世與出世之爭,將會以稷下侯的結果,迎來最終的結局。”
趙禹淡淡的道:
“若天下真存造紙之術,諸子百家之格局,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位法家的天才仿佛預見到那一天了
“承載之物的大規模普及,勢必迎來新一輪的百家爭鳴。屆時,有財力將學說刊印,且傳之于天下者,將為新的顯學!”
趙禹微微一頓,扭頭笑道:
“韓兄可有合作之意?墨家弟子行走于天下,而我法家掌握專利之法。只要吾儕合作,吾廷尉從法令上遏制百家,貴方從眾多弟子上控制傳播途徑……到時候哪怕是儒家,也得退讓三分!”
“可!巨子回來,吾讓他立刻去廷尉署拜訪!”韓孺眉毛倒豎,鄭重點頭。
在未知的變局下,合作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與學說眾多且雜亂的儒家各派相比,墨家、法家的核心學說,早在先秦就被賢明之士統一了,不會有內斗之景。
二人拿起酒樽,碰了碰。
相視一笑,同時飲下。
二人笑容還沒凝固。
忽然!
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浴血的士卒從大門的位置沖了進來。
“報!”
“廷尉正張湯張公,在前往甘泉宮途中遭遇惡徒行刺!”
“……”
“轟!”
這個消息不亞于二戰時期,投在廣島、長崎的“小男孩”、“胖子。”
讓客堂炸鍋了。
一個個蒼老身軀,討論得格外激烈。
廷尉正遇刺?
究竟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大漢司法二把手動歪念頭?
趙禹大驚失色,跳出案幾,一馬當先沖到士卒面前,拽著撕裂的皮甲,冷聲盤問:
“廷尉正人呢?”
“兄弟們掩護廷尉正向甘泉宮的位置撤退了。”
士卒跪地叩拜,
“刺客在半路突然沖出,殺數名兄弟之后,與張公交手。張公身中數劍后,刺客被后續涌上的兄弟們逼退!”
“其身手矯捷,似為游俠!”
“游俠?”
趙禹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瞪得溜圓。
怒火中燒,瞪著一旁那個笑容凝固,臉色漆黑的人。
長安乃至函谷關內,所有游俠只聽從一人之命--弓高侯之子韓孺!
說好的合作呢?
背后捅刀子是吧?!
真當法家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