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待在里面。”
說著,蕭振一步跨出陣法,長弓交到左手,右手持箭搭在弦上拉滿,瞄準了空中吹笛的衛臨。
他聚精會神,隨著衛臨的移動而緩慢移動,余光不時掃過周圍的戰局,當戰局陷入膠著時,捏著箭尾的指腹動了動,正要松開,手臂處冷不丁搭上一只手,蕭振這一驚非同小可,箭差點射了出去。
他木著臉側眸一瞧,只見云梨不知何時出了陣法,緊張兮兮立在他旁邊,手里還拿著套銀白色弓箭。
他撫了撫心口,夭壽哦,他一大把年紀了,可經不得嚇,沒好氣瞪了眼,他以眼神詢問,干什么
“那個,要不你換一套弓箭”識海中收到云梨的傳音,蕭振惱怒,他有那么不值得信任么,況且,他們用的是法器,要認主后才能發揮效力,又不是凡俗弓箭,哪能說換就換。
他往旁邊讓了讓,沒好氣地“你來你來,肩胛骨的位置,別偏了。”
肩胛骨受傷,不會致命,但會影響吹奏忘情,曲音亂起來,巫蠱殺手們定不會放過這種好時機。
云梨堆起笑臉,堅定地搖了搖頭“您老經驗豐富,還是您來。”
抬眸望了眼空中橫笛吹奏的身影,她倒是想,但師兄不同意啊。
定下計劃后,她理所當然認為射箭的人該是她,畢竟人心隔肚皮,萬一射箭之人動點歪心思,給師兄留下不易察覺的隱患怎么辦。
為此,她提前備了套弓箭,誰曾想幾天前,衛臨特意叮囑她,不能朝他射箭,還矯情的說什么,他不想射向他的刀箭是從她手里發出的,無論什么原因。
她很想說,從別人手里射出的箭豈不是更危險,但對上他那一刻的目光,她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事后,她懊惱得不行,然事已至此,她只能盡一切努力,將潛在危險降的最低,說服眾人,由為人直爽的蕭振來射這一箭,又打了臨時換箭的主意。
“那你倒是把手拿開”蕭振面容有些扭曲,嘴巴張了張,又恨恨閉上。
云梨很慶幸,這種時候只能傳音,若是能說話,只怕他咆哮的口水要噴她一臉。
她舉起手中的銀白色利箭,“不換弓,咱換支箭唄。”
雖說沒認主的箭威力會大打折扣,但他們是射自己人,又不是要靠箭殺敵,也夠了。
蕭振氣得想一腳將她踹飛,他深吸口氣,壓下心里踢人的沖動,目光從她堆滿笑容的臉上移動緊緊抓著他手臂的白嫩爪子上。
意識到今天不換箭是射不出了,他劈手躲過銀白利箭,幾近咬牙切齒地傳音“換”
云梨立刻松開了他的手,“你請你請。”
話音一落,只見蕭振挽弓搭箭一氣呵成,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噗
直到遠處傳來利箭穿透的聲音,云梨才回過神來,瞠目結舌“你你你怎么直接射了還沒瞄準呢”
蕭振毫不客氣翻著白眼,“這么近的距離,還需要瞄準,你怕不是在侮辱老夫。”
云梨顧不得和他爭論,急急抬眸去看衛臨的反應,只見他滯空的身形僵硬了一瞬,下一刻竟然直直從空中墜落。
她愣住,這可跟他們說好的不一樣,按照計劃,師兄先是悶哼一聲,而后強撐著繼續吹笛,幾息之后再噴出口血,假裝箭上有毒,接著便欲回營,將殺手們帶到困陣。
畢竟肩胛骨的位置并不致命,若是中箭后立刻逃走誘敵的意味太明顯。
怎么回事
云梨心里有些慌,她腳下微動,便要過去查看,卻被蕭振一把抓住,“老夜他們在呢,不會讓他有事的。”
說話間,衛臨下落的身形忽又止住,忙抬笛繼續吹奏,不想下一刻噴出一口暗紅血跡,身形踉蹌起來。
終于按照預定的橋段上演,蕭振大大地松了口氣,拉著云梨進入陣法內,“這不是沒事嘛。”
云梨仍是擔憂,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師兄不會無緣無故打亂計劃,況且,中箭后直接墜落,敵人會心生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