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亡巫蠱門啊
窮途末路,驚蟄到底心有不甘,問道“我不明白,為何你們要幫四大派,他們可是要殺你們的。”
“放心,你死后,我一定讓扶岳他們下去陪你。”云梨冷聲說道,衛臨則一言不發,揮劍朝他刺去,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時間。
從黎明至夜晚,長時間的鏖戰,驚蟄早已傷痕累累,比云梨之前還要狼狽,橫七豎八的傷口,道道深入骨肉,內臟也是多處破損,加上大量血液流失,視野里一片模糊。
面對衛臨刺來的劍刃,他已經不能做出避讓,眼看莫離劍刃就要刺入他的心臟,斬夢刀從斜里飛來,挑開劍刃。
衛臨挑眉,以眼神詢問。
云梨抿了抿唇角,道“他畢竟與你有一年的師徒關系,弒師的因果不能沾,我來。”
話落,她手腕翻轉,斬夢刀筆直送入驚蟄心口。
衛臨微愣,須臾瞥了眼仰倒在地、已是彌留之際的驚蟄,收起莫離劍,淡淡道“我可沒他這樣的師父。”
云梨搖搖頭,“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他教導了你一年,這是否認不了的事實。”
說完,她垂眸看著手中星冶的納戒,有些惆悵“也不知楚師兄對他爹有幾分感情,他自小與靈犀真人分開,沒感受到一分母愛,現在我又殺了他爹,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衛臨挑眉“怎么,后悔了”
云梨搖搖頭“不后悔,但是希望他可以少恨我一點”
他們的對話于驚蟄而言,已是朦朦朧朧,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本來他已經不在意了,只靜靜享受死前最后的安寧,聽到此話,半闔的雙目陡然睜圓,艱難吐出“你說什么”
面對他詐尸一樣的行為,云梨二人立刻后退三尺,確定驚蟄只剩最后半口氣,才稍稍放心。
云梨驚道“他這是怎么了回光返照”
說話間,驚蟄萎靡至極點的氣息忽而節節攀升,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燃燒靈魂”云梨更是警惕萬分,忙向衛臨確認,“陣法沒事吧,不會崩潰吧”
燃燒靈魂是一項禁忌術法,會的人很少,當面臨必死之局時,可通過燃燒靈魂,讓人在短時間內恢復至全盛狀態,爭取一線生機。
靈魂損傷,事后非死即傻,但到底多了一份希望。
衛臨全神戒備,又有些不解,其他地方自然可以通過燃燒靈魂爭取到一線生機,但此地是絕靈陣內,燃燒靈魂也恢復不了全盛狀態。
雖然沒有恢復靈力,但是恢復了體力,驚蟄站起來,目光犀利得如刀似劍“你剛才說楚南的娘是幻影宮靈犀”
呃,燃燒靈魂就是為了恢復體力問話
云梨點點頭,驚訝道“你不知道這事”
不能吧,驚蟄可是絕殺第一人,就算星冶實際更信任白露,明面上,他也得表現對驚蟄的看重。
況且,驚蟄才是那個陪他一起在外面長大的人,星冶留后代,沒必要瞞著驚蟄吧
驚蟄忽而瘋癲大笑“幻影宮幻影宮哈哈哈哈你竟然選
了秦家的后裔,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的聲音里帶了悲憤,雙目猩紅,仰天怒吼“星冶,你對得起我娘嗎”
一句喊完,他噴出一口鮮艷艷的血,氣息再度萎靡,碰得栽倒在地。
云梨和衛臨對視一眼,均有些意外,驚蟄與宿溪真君的家族有仇
驚蟄翻過身,仰躺著,他努力睜開眼睛,望著夜空,將圓未園的明月不知何時躲到了云層之后,唯剩幾顆暗淡的星子。
恍惚間,他又回到了那一夜,母親的哀求低泣在耳邊不停回向,他和星冶掙扎著上前,想把男人從母親身上推開。
可惜,練氣修為的他們面對在元后修士無異于蚍蜉撼樹,更何況亦明那偽君子還走火入魔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凌辱、被吸干修為,除了唾罵和仇恨的目光,再干不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