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已近黃昏。
周二郎今天才刮了毒瘡,飲食要清淡,避免發物,她便只給她做了清淡的白米粥和涼拌菜。
飯桌上,周二郎將飯吃完,手中仍握著筷子,他斂下長長的睫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甜咽下最后一口粥,一抬眼便瞧見他望著空空的菜碟子。
眼神里竟還有一絲幽怨之色。
幽怨?
他沒吃飽嗎?
是按照他往日的飯量盛的呀,那么一大碗粥呢,他還夾著生菜吃了兩個雞蛋灌餅。
只是今天這菜味道確實淡,她顧忌著他臉上的傷口,調味料比往日少放了一半。
“有咸菜嗎?”周二郎問。
“沒有。”唐甜搖頭。
那玩意亞硝酸鹽超標,她是從不做的。
周二郎不再說話,將碗筷收到廚房,破天荒出了門。
唐甜疑惑,他干什么去?
平日里他都不會出去,何況今天他臉上還纏著繃帶。
剛才他問有沒有咸菜,難道是嫌飯菜太淡,去找咸菜了?
這怎么行?他臉上的傷最重要,不管怎么樣也得忍過這幾天。
她跟隨而去,遙遙望見周二郎扣響了小石頭家的門。
木門打開,從門里探出一個腦袋:“姐夫,今天去醫館醫治了呀?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我姐呢?”
“她在家,有咸菜嗎?我來借點。”
小石頭疑惑,姐做的飯那么好吃,姐夫怎么還來借咸菜?
但姐夫開口了,他哪有不給的道理。
蹬蹬蹬跑進了屋,一會兒又蹬蹬蹬的跑回來。
手里還多了一個油紙包,里面裝著姐夫要的咸菜
他準備將咸菜遞給姐夫,忽然便瞧見悄悄站在姐夫身后幾步遠的姐。
唐甜一邊搖頭,一邊正用威脅的眸光瞪著他,他嚇得手一抖,便將咸菜給收到了背后。
“呃,那個,姐夫,我才想起來,這包咸菜是答應了要給王嬸的,不能給你。”
周二郎一愣,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來借咸菜。
他還要再說什么,吱呀一聲門關上了,小石頭飛一般跑進了屋子。
不是說王嬸還要來拿咸菜,你閂門干嘛?
周二郎無奈轉身,一抬眼,便瞧見了站在幾步外的唐甜,一下便明白了。
他幽怨望了唐甜一眼,默默往回走。
唐甜跟在身后解釋:“佟大夫不是說了嘛,要飲食清淡的,咱們就忍過這幾天好不好?”
周二郎沒說話,可速度卻慢了下來,與唐甜并排走著。
“咱們堅持堅持,很快你的臉就會好了。”
“我的臉很丑吧。”他語氣淡淡,眼眸里卻帶了幾分落寞。
唐甜想了想,開口說:“第一次見是有點不習慣,但你另半邊臉好看啊,而且你人這么好,大家都很喜歡你的。”
周二郎不為所動:“那你呢?”
唐甜眨眼:“我?我當然也和大家一樣喜歡你的。”
周二郎眼底的落寞不見:“那我這幾天好好遵醫囑,不去找咸菜了。”
唐甜笑著夸他:“這才乖嘛,若天下的病人都如你這般,那大夫可就太省心了。”
天氣漸漸黑下來,但悶熱的感覺卻絲毫不散,唐甜又從空間的冰箱里搬出了一大盆冰塊,放進周二郎屋子。
冰箱容量有限,一次只能造這么多冰塊,她熱點沒關系,但周二郎的傷口是絕對不能熱著的。
周二郎正在看書,見唐甜吃力在地上推著一大盆冰,也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