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契曾是開元大陸的太陽,可總是飛來飛去,日月交替并不遵循如今的規則,所以人們的生活并不安穩,那個時候,活不活的下來,全靠著日月光華還有祖先的庇佑。”
“那現在終于按照白晝與黑夜的固定時間,也是因為畢契消失?”
“是。鹿麟回歸以太之空,變成月亮之后,一直遲遲不肯消失的就只剩下畢契,它捱過了洪水雷電的時代,可天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人們不再需要畢契這么大的太陽。沒有一顆穩定的太陽,這里的神和人就難以存活下去,他既不愿意回到以太之空,也不愿意按照固定的時間日日出現,龍也沒有辦法,所以就向著所有家族發出了號令——收服畢契,但絕不能殺了它或者傷害它,而后畢契的大部分靈力就變成了太陽,在東瀾海,永遠地沉睡下去,而生出太陽之后剩下的靈力,則用來滋養東瀾海。”
“我知道龍,龍是最后的天神,卻好像從來沒有人見過。”嘉和跑到嘉肆跟前看著:“《開元風華錄》里面也寫了,龍和火光,畢契,鹿麟為天神。”
“是從沒有人見過,龍的指令被稱為天啟,雖然沒有見過,但他是個好神仙,還很不愛顯山露水,好像很害羞。”嘉肆笑:“不過龍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比如圣曦山,是龍曾經棲息過的地方,在他離開后,這原本荒山便開始草長鶯飛,才逐步變為今日你看到的模樣。”
“龍是為了畢契留下來的么?他喜歡畢契?”嘉和八卦精的心又在蠢蠢欲動,湊近了那鳳耳瓶,上面只倒映出一張放大的她的臉,她朝著瓶子上哈了一口氣:“不是說它們是一對嗎?”
嘉肆笑:“這個問題,你回去好好讀讀《開元風華錄》,說不定能找到。”
“別當我不知道。”嘉和眼珠子骨碌一轉:“龍可是能自由往返于大陸和以太之空的,他想畢契了回來東瀾海看看她不就好了么?”
“或許吧。”嘉肆看著嘉寧離開,遠走越遠的背影:“天神之間也是恩怨重重,畢契似乎并不喜歡龍,而是鹿麟。”
“畢契喜歡女神??”
“相傳畢契是雌雄同體,可以隨著環境而變異。”嘉肆說:“估計現在是女的。”
“上次父王說,在東瀾海之戰中他們沒有殺畢契,可畢契差點兒將整個開元大陸都燒掉,為何不殺?”
“畢契雖然是惡獸,也引起了長時間的旱災。可此前畢契就是太陽,為神獸時代提供了不少光熱,父王和整個鹿麟神族,對于畢契仍有敬意。二來,殺了畢契,所有人能夠獲得的就不僅是一直太陽鳥的靈力,誰若是得到畢契之心,便是能夠成為與龍比肩的天神,這個誘惑足夠大,當時父王不想要節外生枝,剛戰勝畢契又來一場家族大戰,尤其不想把畢契之心給冬境王狄世煬。”
“可是讓畢契徹底死去,難道不是更為穩妥的辦法么?”嘉和趴在桌子上,嘉肆伸手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她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嘉肆說:“父王看出冬境王想要殺畢契的目的并不單純,所以才出此下策,直接將它埋入東瀾海底,由鹿麟,藍宇,夏漠和荒原狼幾個家族共同守護,這樣的話,冬境就是想有動作也會受到牽制。這么多年,父王苦心孤詣,鹿麟到達現在的繁榮景象,還有其余幾個大家族,多少都以鹿麟為中心,這就是父王用仁慈贏得的,還有你腳下踩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的家。”
嘉和嘩啦一下坐起來,聽得入迷。
日落黃昏,明月初上,她第一次懵懵懂懂地明白,這個世界在以如何的方式在一刻不停運作,她撐著桌面坐起來,托著腮看嘉肆。
“可冬境王到底想要什么呢?”嘉和想著說著,她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危機時刻,倒也懵懂:“如今荒原狼也入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的東西比畢契之心更大。”嘉肆語氣里多了幾分冷意:“是整個鹿陽。”
嘉和眨眨眼睛,似乎并沒有聽懂嘉肆究竟在說什么。
嘉肆望著嘉和那模樣,忽然想笑。
“依我看,麒麟王就是冬境王宮的狗腿,那些狼怪屠戮村莊搶走火種,殺南風琦玉奪走碧落石,想必是為荒原狼再次崛起助力,那個南風琦玉之前那么幫著麒麟王收集碧落石,似乎交情甚篤。”嘉和說。
“你想說什么?”嘉肆問。
“哥,南風琦玉不干不凈,一定不止是碧落石,恐怕烈幽林中地下市場的火種生意就是二人共收漁利,終究因為沒談攏而翻了臉,那些狼才會來屠村殺人。”嘉和道,這些事情已經快被想透了:“一定是這樣!那地下市場在南風郡,麒麟王既然想拿到火種,定然要通過南風琦玉!因為南風琦玉不給,他就殺了他。”
嘉肆點點頭:“你說得不錯!烈幽林占據三個神族的領地,若是要生意做得平穩,就要打點好幾方勢力,南風琦玉在的這幾年,南風郡的烈幽林甚是安寧平穩,他撈了不少好處!但還算有良心,沒有魚肉百姓,壞就壞在和麒麟王走得太近!”嘉肆道:“終究死于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