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傳信去烈幽府,想了想,若是烈幽府有麒麟王的人則會泄露消息,便專門找了玄衣去送信,他的答復很快,兩人昨日在靛月樓中碰了面,商定下計劃與隨同的人,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容淵說救出凡宇圣翼并不困難,困難的是,找到凡宇圣翼究竟困在哪里,畢竟烈幽林地勢復雜,麒麟王設下結界,就算找得到也未必能立即將其救出,而時間緊迫,他們必然要一擊而中。
容淵渾然無懼于和冬境王宮對抗,甚至連嘉肆都對容淵這個人,對他利落的決策感到佩服,畢竟在開元大陸的眾多王子中,實力與嘉肆相當,亦有理事之才的本就沒幾個,再者容淵這個人出手果斷,第一次共事便能感覺到他著實進退有道,膽大且縝密。
“小事,凡宇本就是契約靈獸,不應該被困在林子里的。”容淵道。
兩人幾天下來已經有了默契,一前一后朝著烈幽林中走去,白雪將幽暗的景象盡數覆蓋,一行人輕功極好,在雪地上留下的淡淡腳印很快便被大風吹散。
“到了。”最前的玄衣停住:“這就是賭場。”
嘉肆環顧四周,之前的確是沒有料到會下雪,踩好的地標,現在全部都看不到了。
“這里是鎮山石。”容淵蹲下身抹去一片雪:“我們就在賭場門口。”
嘉肆記得這塊石頭的位置,轉而去辨認那座小屋的方向:“從這兒走。”
就在西面。
“那個屋子應該是個結界。”容淵道:“否則就凡宇圣翼的靈力,不可能一直被困在里面,這里原本是一條河,未成如此黑暗之境時,還有許多人家。但是凜冬一來,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樣?”嘉肆并不知道得如此詳細,反倒容淵在提起這些的時候,言語間竟多了幾分滄桑意味。
“是。”容淵回答:“凡宇圣翼一定被困死了,不然我們不會一點兒都感覺不到。”
那日玄衣來報時,嘉肆便知凡宇圣翼已經受傷,若不是奮力掙扎幾下,恐怕玄衣也發現不了。
穿過幾座茅屋,幾人又從開闊的平地上重新走入幽暗的林子里。
“在那兒!!”一名玄衣轉過頭來:“王子,大人,就是那座廢棄的院子!”
嘉肆與容淵順著話音朝前望去,那廢棄的園子之前,守著兩個人,這邊一行人分著隱匿在樹叢之后。
“王子,我們先去探探路?”玄衣問。
嘉肆與容淵目光相點,而后點頭。
那玄衣飛速起身,迂回逼近著大門,忽而,一道凌光飛來,擦過玄衣后頸,他騰地一下便倒了下去。嘉肆倒抽一口冷氣。
容淵抬手,冰箭穿行而出,剛到玄衣倒下的位置,又是一道,冰箭被削得粉碎,可站在院子門口的兩人,卻毫無反應,對向而立,似乎絲毫未覺察到這里發生了什么。”
“這是結界?”嘉肆對這套招數不熟悉,卻能辨認得出來。
“是,任何未經允許的人靠近,都會當即斃命。”容淵常年在烈幽林中,卻也少見這樣的圈套。
“所以那兩人也是靈氣所化,根本不是真人。”嘉肆道,他確乎有些驚異,麒麟王的靈力竟也到這一步,左右靈力化作實在之物,連結界也能造得如此無影無形,不過鹿麟神族的靈術,便是為解利刃而生。
“暮揚,我們在前。”嘉肆道:“結界一開,就帶人進去。”
容淵微點頭。
嘉肆起身從樹叢中縱身而出,剛觸到邊界,凌光飛來,他手臂順著光來的方向,那光碰到嘉肆,忽而變得極其緩慢,之后便消逝于空氣中,趁著幾人在上,容淵揮了揮手,玄衣們迅速進入結界之內。
嘉肆落在地上,那一個倒下的玄衣,還是個少年,他蹲下身,為尸體合上了眼睛。
“嘉肆!”容淵在那扇黑色大門之前。
他起身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容不得一點遲疑,更不容半點心慈手軟。
進入結界,容淵抬手再放冰箭,那一根直直地打在門板上,碎成粉末,這兒沒有二重的結界,嘉肆從身后快步而來,兩人也沒多言語,便朝著那扇大門走去,果然如嘉肆所料,那兩個人不過是幌子,容淵動作更快,那烏銅色的大門中間只掛了一把鎖,他上去掂了掂,很重且新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