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鎖沒有鎖孔?如何解?”嘉肆上下看過,光禿禿的一把鎖,只有在底部刻著九個格子,其余的什么都沒有。
“這是九宮鎖,王子,只能用靈力來解。”容淵身后的一名玄衣道:“任何九種靈氣,穿過這鎖之內的暗格,和鑰匙一樣的道理,便可打開通路。”
“你可解過?”容淵問。
“卑職試過,可九宮鎖里的連環太過復雜,有時只有造它的人才能打的開。”玄衣低頭道。
“你們幾個,去結界旁邊守著。”容淵回頭對幾個玄衣道:“一旦有動靜,立刻通知我們。”
本來以為再難不過是破開結界,眼下的難題卻莫名得離譜。
“若是直接擊碎呢。”嘉肆說。
“可以一試。”容淵右手開始醞力,并無靈氣,而是純然的力,快刀手刃落在鎖頭之上,嘉肆緊盯著。
紋絲未動。
容淵正欲將碧落天刃抽出,忽然,從院子里傳來轟然倒塌的聲音,容淵心一沉,抬頭對上嘉肆目光:“不好,九宮鎖恐怕連著機關。”
嘉肆側耳,不僅是木柱倒塌,從門縫里已然透出火光來,混沌空氣中,隱約看得到一雙被束縛著的翅膀背對兩人,該是凡宇圣翼。
“已經觸動機關,再等下凡宇會被燒死在里面,我們魯莽了。”嘉肆道,他并不是沒應對過緊急的事務,當下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九宮鎖已然難解,可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解開。
“不過是九種靈氣。”容淵全然不理會院內沖天的火,握起那九宮鎖,他的靈力本就精純,順著彎曲的回路,刺入鎖芯內,他單膝跪地聽著里面的動靜,靈氣繞過那些細密機巧,遇到阻礙,后退,再向前,再一次,一次次試,宛如迷宮。
“王子!!”一名玄衣急急從結界邊上跑來:“叢林那邊有人來了!賭場那邊。”
“嘉肆,我在這兒就夠了。”容淵抬眼:“守住結界,我只要一點時間就夠。”?嘉肆點頭,轉身,那些人已然逼近結界邊緣,出了手,他飛身一躍,蝕骨鏢朝著那些黑影飛去。
容淵仍在聽著鎖里的聲響,每一種靈氣都有一條通路,九種靈氣各自分散從特定的通路抵達鎖的另一端,方能解開,但需是同時,那就意味著每一種靈氣都要確切地找到自己的通路,這需要無比精約強大的靈力把控,他的額角慢慢滲出汗珠來。
“王子,行么。”翰城動也不敢動,站在門前,想好門一開便沖進去。
容淵沒抬眼,他還在試,左膝著地已經凍得毫無知覺,九宮鎖卻仍舊未動一下。
“我只能推到一半。”容淵松了手。
“那怎么辦啊。”翰城懵了,轉身便能看到,結界那邊的人已經要沖進來,他們根本無懼結界的光刃,而院子里已經冒出滾滾濃煙來。
容淵右手一動,碧落天刃呼嘯而出,他將碧落天刃遞給翰城。?“我松手的時候,用碧落天刃來砍。”
“什么?”?“推到一半,這個鎖就沒有原先那么堅固。”容淵道:“用全部的力氣。”?翰城點頭。
容淵醞力滲入九宮鎖,十幾次嘗試,起初一半的路徑他已經爛熟于心,翰城慢慢舉起碧落天刃。
容淵抬眼,示意翰城,他手心迅速伸出冷汗來。
容淵松開了手。
翰城揮動碧落天刃,銀光劍刃猛地劈在九宮鎖上,那只鎖不過彈指,便裂開一半,翰城再劈一劍,鎖終于從門環上掉落,
容淵起身,風呼嘯而過,大門轟然打開,火海撲面,白色雪片在半空被滾燙氣流融化,而那燃燒著的中間,一雙巨大黑色羽翼垂著,凡宇圣翼雙膝跪地,無力地耷拉著頭,身前已經是血跡斑駁,已經變成干燥的褐色,彎彎曲曲順著石板地面的紋路流到兩人眼前。
“去救凡宇。”容淵說。
翰城沖到凡宇面前,那鹿麟獸抬起頭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動了動脖子,玄靈鎖發出沉重的響聲,凡宇跪在地上的腿,撕裂的傷口還在滲著血,和地上的泥土凍在在一處,顏色已經分辨不清了。
玄靈鎖被燒得滾燙,火苗舔著凡宇的翅膀,翰城顧不得那么多,揮劍便將玄靈鎖斬斷,凡宇聽到鎖鏈落地的聲音,沉睡般閉上的眼眸猛然睜開,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