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入魔雪人都鬧到大祭上來了,你們還在這里做什么,容淵呢?大祭不是你管的嗎?為何會出這樣的事情?”狄世煬只是掠了那怪物一眼,半瞇著眼睛,神殿中彌漫著濃郁的香木之氣,從金爐之中盤旋而上,直抵天頂。
這濃郁香氣,是為讓神君狄世煬鎮定其心。
若非如此,他沉溺靈術中不可自拔,隨時可能暴怒。
容淵不語。
“說話!這件事情全權交由你負責,這就是結果?”
“回父王,兒臣正在徹查此案,十日之內會給父王一個答復!”
“你最好盡快……”話還沒說完,強烈的暈眩感傳來,狄世煬從頭到腳一陣極寒。
肺氣上行,他忍不住咳嗽起來,沉迷于各種靈術中無法自拔,過度使用靈力,加之年歲老矣,如今才枯敗以至于惡疾上身。
“神君,請用。”侍從穆堂忙遞過一方帕子,狄世煬盡力掩住。
他拿下帕子,上面淋漓地暈開一塊鮮血,這樣動作絕對無法瞞過那些老謀深算的朝臣。
他將帕子扔在地下,用腳踩住,卻抵不住冷汗直冒。
“今日就到這里吧!把這東西拉下去!”
狄世煬看著那雪人只覺得心堵,沉重的眼皮微微抬了抬。
“神君還請留步!”
狄世煬轉過身,卻發現夜渝并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大殿的地面倒影著夜渝的身影,天花板上一盞巨大的金龍宮燈此刻顯得分外猙獰,黑洞洞的眼睛只讓人覺得恐怖。
神殿與當年鹿陽的規制相同,只不過是這四面大柱和畫壁之上,只有火光一神獸,其余的圖樣,也不過都是火光殺鹿麟亦或同龍一般騰云駕霧在天空之上,其余神族的神獸,全被抹去。
“如今天象頻繁異動,雪人作亂,多事之時,臣等以為,神君需要一個堅實的臂膀,如今二位王子都已成人,神族大祭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夜渝拱手跪地。
“你們是想參哪個王子一本?還是打算把誰推到我面前來做我的接班人?”狄世煬冷笑:“早料到必定有此一日,等候許久了吧?”
“臣子不敢貿言!”夜渝低下頭:“王子們的行動關乎楓宴城安危,容淵王子主理大祭,容靖監理,生出這種事端,實在是讓楓宴城人心惶惶。臣等以為,為神君分憂,總該有個人挑起重擔才是,總是平分秋水,讓楓宴城人心惶惶,不得安定啊。”
“這么說,你是覺得我管不了這楓宴城?”狄世煬反問。
“不!神君日夜憂思為靈術操練,殫精竭慮,這才是真正的神族大事。臣等只是以為楓宴城這一隅必當有得力之人能為陛下分擔。”
把獨獨為私欲沉迷靈術說得如此高潔,天下捧臭腳顛倒黑白第一人非夜渝莫屬。
“裝模作樣。伏聞淡淡說了一句。
夜渝轉過頭去,正是伏聞不咸不淡地看著他,音量剛好只有他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