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真正為我做些事情。可是你們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都是自顧自,神族大祭被鬧成這樣,你們要如何給我交代?”
只有三個人的神殿此刻顯得分外空曠,經年累月堆放大量文書,人盡散去之后,這里充斥的灰塵氣味便漫了出來,狄世煬朝著臺階下走去,身邊的近侍趕忙跟了上去扶住神君,狄世煬推開他的手。
“不用你扶!”
“父王,兒臣請愿主理此案!”未等狄世煬走到面前,容淵便開口:“這雪人既然經由我手,我自小與皓霆熟識,對東瀾海甚是了解,查起案來也更便利,這千年大祭本是由我主理,應由全權我負責,還請父王相信我。”
“父王,這件事交由我,恐怕比給王兄更合適!”容靖似乎沒有想到容淵會如此回答:“大祭本就由我輔佐,況且哥哥這么多年來未能理事,對神宮里各個部門也不甚了解,萬有臺首神為我的靈術上師,天樞閣刑律臺鐵牙的情況兒臣也都略知一二。我本就主張將這些野獸折騰到沒了力氣再送上祭臺,王兄未能允準,故而才出了這樣的事!”
“一個都沒用!”狄世煬不耐煩地打斷容靖:“讓你監理,你就是這樣輔佐你的哥哥嗎?雪人不過蠻族,算什么東西,也敢跑到大祭上來鬧?他們蠢就罷了,你們兩個有些王子的樣子么,我如何要相信你們能統領神族?”
“回父王,兒臣不敢。”容靖住了口:“兒臣只是認為,如此大事一人專斷,恐怕是危險了些!”
“父王,我兩日后便啟程去東瀾海。”容淵誠懇道:“這件事,前后都由我來負責,也請父王去相信兒臣一次,查清原委,必來復命,必定守好這楓宴城。”
狄世煬冷哼一聲。
容淵應著狄世煬,只有和如今的神君對視,那雙眼睛里,當年透著震懾人心的戾氣,他才能懂得那骨血中瘋魔般的執著**緣自何處,當年攻鹿陽城時沖殺在最前,直取王子性命。一言不發將整個鹿麟神宮中所有活著的人都分明生死去處,擦干手上的血,登高一望,笑著說這城從后就叫做楓宴城。
楓宴神宮,只因為那日的楓葉紅盡,鮮如血,滿城盡染烽煙之中,唯獨楓樹林立,神之盛宴。
楓葉紅盡,鮮如血,神之盛宴。
對于一個征服者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吉兆,而神君狄世煬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向前進攻的機會。
心如磐石,肆意殺戮,在他眼中,獨有一塊擴張的版圖,除此之外盡是荒蕪。
而今,他眼中的戾氣沉滯如石,任是誰看上一眼,都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狄世煬漠然看了容淵,沙啞的嗓音里:“如今雪人都這么隨意騎到你頭上來,別怪其他神族看不起我們!不懂得進攻,就是不懂得防守,我如何相信你!”
狄世煬向來不信任何人。
包括容淵與容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