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之前冬境若蘭河復蘇,冰消雪融,我聽許多人說過是王子你找到若蘭河。”她說。
“若蘭河原本就在那里,需要赤子之心才能重新流動。”
“赤子之心?”
“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但是在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河岸邊上。”容淵說。
“為何會……”
“是容和,我的哥哥,想要置我于死地,這也是天下人盡皆知的。”他眼神望向窗外。
原來如此。
千懿搖搖頭,這個話題無需再聊下去。
千懿起身,慢慢將整間書院清掃干凈,其實也沒什么好清掃,這里都是神族的子弟,自幼就被教導著基本禮儀,無論人品如何,但這基本的禮數是絕對不會少。
夕陽慢慢落下,秋日少有的溫暖,過了秋天就是冬天。
容淵也不走,直到她放下掃帚,才跟著一起站起來。
容淵本打算將萬靈刃靈經抄好一段再離開,可千懿在面前晃晃悠悠,他的心就怎么也靜不下來:“還不走嗎?”
他走到窗前,和千懿并肩站著,天邊盡是燦爛的金黃。
“這就走。”千懿將書裝進袋子里:“我得回天印去。”
容淵看著千懿疲倦的樣子,她還把筆握在手里,前面是硯臺。
“真要抄書?”他問。
“嗯。”她點頭。
“試試看用隱刺吧。”他笑說:“水,靈氣,之類。”
她恍然大悟。
夕陽下,容淵看著千懿,卻移不開眼睛,他驚異與她在素衣中的美貌,眉眼都染著夕陽的金,安靜而心無掛礙模樣,和那日在靈術賽上的殺意滿懷毫無障礙地重合,勾勒她的輪廓,似近乎遠。
他也看不透這迷霧之后的貍貓到底有什么秘密。
“別總跟我說謝謝。”容淵道。
“因為你總是幫我。”千懿笑。
“以后若是還有什么需要我幫的地方。”容淵走到千懿身后:“我都會在。”
千懿正往門外走,突然停下來。
“王子能救我一命,不勝感激。”她轉身:“若是有機會,千懿定將涌泉相報。”
“別叫我王子。”容淵說:“學宮里人人都一樣。”
千懿搖搖頭:“你應該不會總是在學宮里吧?”
“這幾日我來,有些事要和伏聞上師說。”他說:“日后會常來。”
“那我先告辭了。”她說完,朝容淵輕輕點了點頭,拎著書匆匆往外走。
“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容淵在她身后說:“一言九鼎,我能幫你的地方,決不食言。”
她在前面走,聽到了,低著頭笑笑,連自己也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