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我想不開?”
看著洛楓扭扭妮妮的樣子,她差點被逗笑了:“你去找花映啊,現在不是剛好么。”
聽到花映的名字,洛楓一怔。
他再抬起頭時,千懿已經朝著天池飛過去了。
就算現在回到軒轅學宮,被宥奚看到,她估計會當場尖叫著昏倒。
千懿索性朝著圣曦山頂的天池飛去,那兒是她唯一知道的安靜的,可以一個人待著的地方。
鴻牙山莊
容靖醒來時,鴻牙山莊幾乎成了廢墟一片。
容淵從廢墟中走出,身后的鐵牙玄衣們正在收拾殘局。
“別跟我說今天的事情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容靖落在容淵身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也是幾百年沒有遇到過,何況自己今日是即使被打得體無完膚,也沒有任何還手的理由,靈獸買賣本就是被明令禁止,可他還是碰了這條紅線,狄世煬起初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從雪人破壞了大祭,容淵插手進來,事情才變得復雜而不可控。
“你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事,鐵牙幫你善后,你現在需要想的事情是如何向父王交待。”容淵背對容靖立著,不動聲色。
“你知道我為父王解決了多少麻煩,這一百年來,靈山四處崩塌,四處作亂的靈獸越來越多,我捉了那些禽獸,剝除靈力,然后送給王公貴族當玩具,我沒有錯。”容靖說:“但今天是我輕敵了。不管你用什么樣的方法,今日我領教了。沒有容瓔和容和的這些年,我很寂寞我費盡心機,神君就是不肯把王座給我,但現在你加入了,我覺得有意思。”
“我從來沒有把這一切當做是游戲。”容淵轉身,眼中寒光一閃:“沒有游戲可以將人命作為籌碼。”
“所以說有生死局。”容靖怒著,但現在也不好發作,勾了勾唇角:“你自認為手上是干凈的,那是因為有人在替你賣命,這游戲里沒有無辜的人,也沒有不值錢的命,只有輸和贏,還有值得不值得。”
“如果你不是這樣該多好。”半晌,自從上次在鴻牙山莊與容靖險些動手,他就再也沒有辯駁道理的興趣:“如果你不是這樣,我還可以讓你叫我一聲哥哥。”
暗夜沉沉,霧氣從四面爬向圣曦山,潮潤的風從海的岸邊吹來,月光如蒼雪墜落,山林中隱隱傳來空幽的狼嘯。
容淵看著容靖,冷風將細小的雨滴吹進他的領口,悲歡離合與天機人心,很難再真正去相信誰。
沒有羈絆,已沒有牽掛。這些年來,在**一點點淡去的同時,所有的信念也一并淡去,但血緣是永遠無擺脫的羈絆和牽掛,每次看到容靖,這種想法就會無可避免地跳出來。
“連你也這樣對我。”容靖沒有像往日一樣言辭尖刻:“你有什么資格成為我的哥哥,你和我,本就是兩種人,你是王子,我是個錯誤,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我從來沒有將你當做錯誤!!”容淵說,他頓了頓:“直到剛才。”
有些東西并不會因為受傷便消失,反倒會因為狂暴的壓力的傷害變得更加強大。
容靖望著容淵,卻突然想起徐能的那句:“神宮本是最爾虞我詐之地,”
“你出生在神宮里,至少安佑王妃在你身后。我與你不同,你難道不明白么,蒼婭本應該是我的母妃,可是即使我在荒原上,也沒怎么見過她,她去世的時候父王甚至沒有去看過。那時候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世迦神君。”
蒼婭病逝之后,從極寒荒原上送來了一枚形狀奇異的銀狼,留下蒼婭的一句話。
在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才你打開銀狼,直到今日,他仍舊不知那銀狼里究竟裝著什么。
“你還是這個樣子!!”容淵只覺得失望:“即便你成為永生之神,你也不會感激任何人,這就是你!”
“我只想要打敗你,無論能不能成為神君,我都想要打敗你。”容靖發狠:“我沒有人可以復仇,除了你。”
“你還不明白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容淵怒目而視:“不自知的東西,我根本就不在乎輸贏。”
“你最高貴,楓宴城里的人都喜歡你,你就是能夠帶領世迦族繼續向前的天選之人,可那又能如何!難道不能改變的,永遠不能改變!絕望難道就是絕望!永遠不能改變嗎!”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
“我再也不是那個卑微的小男孩了!”容靖冷冷地說:“我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