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淵殿
千懿和安佑對坐著,面前的茶爐上輕裊裊地冒著熱氣。
“姑娘,從前總是聽容淵說起你,說他有一個心思縝密,出手又果決的謀士,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安佑的眼神掃過千懿的臉。
雖然并未見過這位王妃,可憑著容淵的秉性和從前聽說的容嫣的故事,這位王妃也是清明坦蕩之人,不會不好相處。只是在看到她的時候會想起自己的母后,她的墓碑原封不動地還在和苑里,心中多了份安定。
“王妃過獎。只不過是志向相投,都想為楓宴城做些事情,千懿能做的實在是微不足道。”
兩人寒暄著,千懿倒是覺得很自然,安佑常年在宮中,容淵又總是忙得不見人,容嫣嫁去東瀾海之后,便沒什么人可以說話,宮娥為兩人做好了茶,順便就也聊到這些小雅趣,千懿從前看嘉寧做過茶,邊說著話,千懿才發現這安佑王妃說起話來,眉目之間有生動靈秀的神情,更頓生好感。
容淵起先坐著的,隨后看兩人聊得投機,便起身走去銅墻鐵壁之前兀自欣賞那些懸在空中的兵器。
“姑娘真是有意思,什么都懂一些,這么久除了女兒容嫣,我少了人跟我說話。”安佑笑,瞥了一眼銅墻鐵壁前那個身影:“容淵倔得要死,但凡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商量的余地,這樣好,也不好。可能有時候也照顧不到你,你會受委屈。”
有嗎,千懿心里一動,好像沒有,她想不出來。
“此時不同往日,需要我們多出些力,有時候甚至連自己的安危也顧不得。”千懿端起面前的小茶碗聞著香:“等這段日子過去了都會好的,沒什么委屈不委屈。”
“你喜歡寶珠山茶么,我那兒有好多好看的花,若是姑娘空了便來我宮里,我也寂寞。”安佑道:“千懿小友。”
“從前母親也喜歡花草,但從未親自侍弄過。她總說自己性情疏懶不適于做那些細致的活計。”她說。
“姑娘想過日后要做什么么?”安佑問。
“還是做靈士,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靈力。”千懿道。
“好啊。”安佑點頭。
“聊得可還盡興?”不知何時容淵走了過來。
“對了,你有那么多靈術擂臺,帶千懿去玩玩啊。”安佑說:“我知道你們現在沒有心思想旁的事情,但總不能就一直耗著,我以前總說你那些是雜七雜八的,不足為意,但現在我覺得若是能一直操持那些雜七雜八的,實在是省心多了,我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要強。”
說罷起身,拍拍容淵的肩膀:“我走了,有任何事情,及時告訴我,還有你上次問我的事情,你自己定就好,要看千懿姑娘的意思。”
“是,母妃。”容淵攙著安佑手臂:“您沒事常來。”
安佑轉頭看了一眼陰森森的銅墻鐵壁:“我才不來,這些東西看著就瘆人。”
安佑緩步出了殿門,千懿站在原地,沒跟上去,直到容淵回來。
“你母妃剛剛在說的是?”
“是這樣的。”容淵坐在她對面:“我告訴我母妃,我有想要娶的女孩子,而后你剛剛聽到的她的話,就是她的回答。不過從小到大,我的事情,都是我來定的。”
可我還沒有答應你。千懿差點就沖口而出:“可我還沒……”
“所以要看你的意思。”容淵笑:“別擔心,我只是告訴我母妃而已。”
千懿這才松了一口氣,讓他看了出來
“你不愿意?”
“我沒有。”
“那就是愿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