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他正色道:“我不開玩笑。”
怎么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
她低下頭不去看他:“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
“不是,但我要告訴你。”
千懿心定了一定,低頭一笑,本想是今日可以躲過去,但奈何這個男人已經鐵了心要將她融化,她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要給他一個答案。
“王子,千懿是孤女,只有自己。故而對于自己之外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沒有念想。”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微風從窗口吹進來,已是春日,拂過她的臉:“因此上次才要問王子是否想過天下大定之后你我會如何,或許突兀,可對于王子的真心,是誠摯一問。只是你我身世相差懸殊,我為星辰,王子是遙遠的月亮,世迦族的規制如何嚴格我是知道的,也明白對于王子這樣的人,聯姻或無法避免。千懿并不想一輩子望著月亮活著。除卻當下,也不想再卷入任何沒完沒了的戰爭里。”
他目光閃動,是聽到。
“答應我一件事。”她說:“在塵埃落定之前,王子和我就像現在這樣。”
“好。”
“至于我的身世王子日后自會知道。”千懿說:“我不會辜負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只是現在,我想試試看,過去的事情我是否能化解于心。”
“你的仇人還是在神族里。”容淵不是在問,這是個確定的答案,他心里有數。
“是。”她點頭,卻是微笑著的:“其中鉤沉恕我不能直言。”
都問到了這一步,若是她不再往下說,他也不會再問了。
“背著這些東西太沉,但我也沒法勸你放下,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他說:“若是你打算復仇,要告訴我。”
“恕我不能。”她很果斷:“但我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氣氛忽然沉默下來。
容淵更果斷:“你必須告訴我。”
她暫且先答應下來:“我答應你。”
又是一陣沉默,緊繃著的對話,還是沒有放下來。
他忽然笑,千懿看著他,跟著也笑了。
“你笑什么?”他問。
“那你笑什么。”她反問。
“我笑你。”容淵說:“想不想去靈獸擂臺看看。”
“安佑王妃方才說你有很多靈獸擂臺來著。”千懿想起來,這也算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之一:“不過今天去不了,我得回去幫丘玥姑姑的忙。”
“哪兒都有啊。”他說著在椅子上坐下來:“我今天也沒空帶你去,下午要去一趟城內,有些事情要處理。”
“那你是問假的哦。”千懿起身在殿里隨便走著,聽到靈獸擂臺,她高興了一下:“不過要么你告訴我,或者給我張名帖,我自己去哦。”
“你又沒有靈獸,去那兒做什么,去送銀錢?況且靈術擂臺是要由靈士之約方能進入,你好像沒有。”他將長劍從空中拔出,寒光一閃。
“可我就是差一個認證,明日去趟軒轅學宮就能拿到。”千懿才發現這把劍是真的漂亮,況且這種能夠隱形,可以真正和容淵融為一體。
器物永遠只是器物,不能與人的靈力相提并論,除非是覓得天地靈氣的東西,才能與靈士彼此呼應,融為一體。
那碧落石碎片一如寶石,從劍柄上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