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真的,夜渝之心難測。”容淵道:“那樣的人會對誰忠心?披著人皮和容靖一樣都是狼。他對你這樣也是在告訴我,他夜渝將軍在誰那邊誰就能贏。”
他說,言辭間俱是諷意:“神君重用他,這步棋走得并不周全,可這是注定的,唯獨夜渝能占據這個位置。”
“被人砍了一斧子還不能說。”千懿在自己左肩上輕輕揉著:“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那就不咽。”容淵笑:“你不是打過徐綠辰么,你盡管去,大不了讓他來找我,反正被砍一刀也沒什么。”
她哼哼唧唧:“徐綠辰和夜渝不一樣嘛……你砍我我砍你什么時候是個頭。”
兩個人目光相交,從前不過以為彼此是個有著想法的人而已,可越發靠近才越發明了,那種天然而不言自明的默契一直存在著,存在于兩人之間。
容淵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算你有良心。
“夜渝真是個混蛋,這一刀我早晚要還回去。”只要想起那張臉,她就很是生氣:“專門來找我。”
容淵低頭笑:“那也得等你好了吧。”
兩人之間一陣寂靜。
“聽我說,我需要你,我們都需要你,你以后不要再這么沖動了。”
她默默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就那么被他握住。
暮櫻殿里暗香浮動,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她朝窗外望去,若是此時能外出踏青,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她心思飄到窗外去,剛好容淵也在。
上有飛瀑,綠蔭修竹。
“我想出……”
話還沒說完。
容淵將她拉進懷里抱著:“以后再往前沖的時候,就想想我。”
熟稔的青檀氣味,溫熱又靜謐的懷抱。
就像是陷入沉沉的海水之中,讓人忽然不想醒來。
“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聲說:“我也不想這樣。”
“嗯。”他輕輕拍她的背,他竟然不知如何安慰她,笨拙乏力,他碰到她的頭發,千懿的頭發又密又軟。他沒說更多的話,卻一直緊緊抱著她,不再多說什么。
“萬靈刃是攻擊術,薄暮之門為解,那么萬靈刃和薄暮之門之后,是什么呢。”她說:“如果這兩種靈力能夠融合,那天下便不存在無法融合的靈力。”
“我只有萬靈刃的靈力。”容淵朝著她身邊靠了靠:“因為要保持靈力的純凈,便不能再修煉別的東西。”
“是不矛盾的。”她說:“萬靈刃和薄暮之門盾,從來就不是矛盾的。”
他默了片刻。
她抱著他,連空氣都變得暖,就算是前路再有無盡坎坷,這一個懷抱也足夠了。
“神君為萬靈刃之子,就算不是萬靈刃之子,也是最接近的人。從前在冬境時,他總認為天下有薄暮之門這種靈術,是對萬靈刃的威脅,萬靈刃攻破神君麟禹天的薄暮之門之后,民間便一直認為萬靈刃是開元大陸上之最強。”他說:“一時間的而已,從前我也以為,是因為神君,容瓔與容和才在密室中自相殘殺。但丘玥告訴我,神君只能把控人的靈魂,卻不能永遠將一個人的心攥在手里。”
她很小聲地,連自己都覺察不到地,嘆息了一聲。
“最終的壁壘,只能在你心里。”容淵話中有話,她聽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