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懿緩緩將目光從桌上抬起來,堅定而緩慢地說:“容淵王子,還活著。”
兩人一下子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消息過于震撼,無數場景在元海腦海中迅速劃過:“容淵王子,你還活著?”
半透明的薄紗垂下,千懿轉過頭,元海清晰地看到一個的人影立在簾幕之后。
容淵聽見響動,便轉過身來,即使是重傷未愈合,那雍容氣度卻絲毫未減,透著天神的孤傲和冷寂,宛如鹿麟化作人像神祗降世,不過此刻,不知是不是因為從地獄中重生一次,混沌虛空微微顫動。
元海,元歌同時望向彼此,兩人都為將門之后,對腥風血雨都處之泰然,卻都在此刻懷疑自己聽錯了話,元海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走到簾幕之前跪下,一語不發,隔墻有耳,元歌跟著元海跪在簾幕下。
“末將元歌參見王子!”
“都起來吧!”容淵掀起簾幕走了出來:“具體的事情,日后我再告訴你們。”
“三日之后便是容淵王子葬禮,所有人都會出席,夜渝屆時一定會有動作,我們等不到神君壽辰了。”
元歌點點頭,將昨日在軍中所聽原原本本對千懿重復一遍。
“不必,時間緊迫。”容淵俯在地圖上,頭也不抬:“即刻開始。”
“是,王子。”
千懿抱了抱元歌的胳膊,從前她就當她是姐姐,此刻更是,自從那日,從紫棠洛芬行宮逃出來之后,她整個人就開始飛速運轉,幾乎是一刻都沒有停歇過。
“元歌為鳳凰城駐軍中三支鐵牙軍其中一支的首領,直接聽命于夜渝和神君狄世煬,從鳳凰城到楓宴城,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若是靈獸先發,還能更快。”元歌說:“鳳凰鎮的駐軍,加上楓宴城的玄衣,夜渝能夠調動全部,我們隨著玄衣一同進城,聽你號令。”
“哥哥,你隨我一起去吧。”元歌說。
“當然。”元海笑著對元歌說。
“三天后的黃昏是我的祭禮。”容淵說:“神君,容靖,容越,梵苓和我母妃,所有人都會在。”
一聽到神君這兩個字,千懿心里就好像被刺了一下那般的疼,心頭最痛不過如此,然而那位神君高居廟堂,作威作福,沒有心,沒有愛。
聽著元歌和容淵商議著戰術戰略,她記憶力很好,卻有些走神,大概是精力太集中,偶爾就會偏離得厲害,她用手托著下巴,努力想要將地圖上的每一個點都記得清清楚楚。
卻怎么也集中不起來。
直到聽見“咚”的一聲。
洛楓臉色不對,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吐出來,腥臭發黑,雙膝一跪,倒在地上。
元海馬上蹲下去探洛楓的鼻息。
“他中毒了,迷露溶于水會產生劇毒,這種不會馬上發作,而是要等四個時辰,從東瀾海到楓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