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綏被關在廁所隔間里整整兩個小時。
扶桑找到他的時候，小孩蜷縮著身體蹲在單間角落，衣服濕漉漉的，渾身上下透露著可憐的氣息。
許是因為寒冷，他微不可沒的發著抖，聽到門被踹開發出的響聲，楚燕綏緩緩抬頭，漆黑的眼在看見扶桑時才有了些許波動。
他的唇蒼白，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姐姐……”
嗓音聲若蚊蠅，極其的虛弱。
今天的天氣降溫，扶桑裙子外面套了件薄外套，她毫不猶豫的脫下外套，然后伸手將楚燕綏從地上拉了起來，再順勢用衣服將他裹住。
跟來的還有二班的班主任陳秀和副班主任楊芹。
見這一幕，兩人心底涌上了一股無名火。
楚燕綏不過還只是六歲的孩子，居然遭到了這樣的暴力，真的是心腸歹毒！
扶桑給柳柘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馬上趕來附小，然后掛斷電話問楚燕綏:“誰干的。”
扶桑現在是真的生氣了。
自己的兩個造怨機接連遭到了欺負，真當她是軟柿子嗎?生病了他們付得起責嗎?
都快要氣炸了！
攬著楚燕綏肩膀的手能感知到小孩的顫抖，幾秒后，就聽見他微弱的聲音:“是于小虎……他說我揭穿他……”
有了人名，扶桑該行動了。
她的視線落到了陳秀身上:“麻煩你把于小虎帶過來。”
陳秀察覺到了少女身上彌散出來的危險氣息，她頓了一下才問道:“那顧小姐請到我的辦公室坐一會兒，我通知于小虎的媽媽過來……”
“你好像對我的話有些誤解。”
扶桑冷聲打斷陳秀后面的話，目光平白給她增添了一些壓力。
“把于小虎帶到這里，不是辦公室。”
陳秀走了。
柳柘姍姍來遲，他只掃了一眼現場的情形就已經大致辨清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問扶桑:“小小姐，需要我幫忙嗎?”
扶桑把楚燕綏推給他:“你帶他去醫院，我自己能解決。”
楚燕綏裹著扶桑的外套被柳柘牽著離開，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轉頭，柳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燕綏少爺，你不用太擔心小小姐。”
顧南書的孫女又豈會是等閑之輩?顧扶桑一點都不柔弱。
楚燕綏捏緊外套，他低著頭，小聲問道:“我是不是給姐姐惹麻煩了?”
于小虎能成功把他關進廁所隔間最關鍵的一點是楚燕綏放水了。
他想起喬樾在扶桑面前柔弱做作的樣子。
許是一時鬼迷心竅，他竟也學著喬樾辦起了委屈，借于小虎的手以達到讓扶桑心疼他的目的。
柳柘愣了一下，不過很快答道:“燕綏少爺是小小姐的弟弟，更何況，是別人欺負的你，談何惹麻煩?”
*
于小虎被陳秀帶了過來，現在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扶桑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在看見于小虎時，眉頭頃刻舒緩。
她沒有說話，而是拿著旁邊的桶去接了一盆冷水。
于小虎撅著嘴滿是不情愿:“我才不要給楚燕綏道歉！誰叫他是討人厭的告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