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竟然:
要比最強大的魔戟——閻魔荒神戟還要讓人心驚,
要比最厲害的魔劍——天魔霸斷劍還要讓人膽寒。
我猛然驚覺——原來,這魔物也是有情感的,它們也會傷心,也會流淚。
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那么,這家一家三口,終其一生,也只是帝女一族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日子雖然清苦,卻溫暖無比,其樂融融。
那天的勝利,是屬于我們人類的,但是,我們沒有人高歌慶功,只是感到了臉紅與不齒。
那天,我下了人生中最艱難,最讓我唾棄的命令——我們十三位初始玄功的高手們圍殺一個魔族孕婦。
更可恥的是,這一殺就是兩命,她肚里的孩子還沒降生,還沒好好來得及看這個世界,就要再次遁入時輪。
——我閉上眼睛,不忍心看著這個讓我難受的畫面。
我不禁開始反問自己:首領,這回。我們是否,真的錯了?
我們的所作所為,難道,真的是正義的?
或許,這一趟,我壓根就不應該來。
也許是它們魔族的魔生天魔魂殿開眼,我們終于還是沒有成功。
因為,在我們踏入天罪圣湖的一剎間,天空,竟然出現無數的鵺鳩向我們攻了過來,并瞬間將我的十二位部下給啃食地尸骨無存。
就在鵺鳩在離我身體的千鈞一發之際,我開啟了玄功——我左手一片綠色的風刃從掌上流淌了出來,右手吸收了一大片天罪圣湖的湖水,風水凝聚,風水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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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用兩大初始玄功衍生的第三玄功——冰華冥寒天霜訣。那帶著寒芒刺骨凌厲無匹的凍氣瞬間凍結了無數的鵺鳩。
我踏冰前行,冰雨飛舞。靠著強悍的玄功,終于離開了天罪圣湖。
而那些剩余的鵺鳩,則是飛回那魔婦的邊上,靜靜地守護著。
此時的我,并未走遠,只是冷冷站在圣湖外圍,默默觀察著。
隨著一聲嬰兒的哭啼聲。我看見淚水從那魔婦的眼睛里流下,然后順著眼眸,一滴滴得落在我那個散發著紅色光輝的魔嬰身上,滲進那皮膚里。
“鄲溟,必須殺死這個孩子!”首領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我腦中。
“啊,是首領的分靈出陽神!”原來,原來他自始至終就不曾信任過我,他的意識一直在監視我,堅視著這片湖水。
我一咬牙,終于還是拔劍再次踏入了天罪圣湖,并且開啟了冰華冥寒天霜訣中的天霜鎧甲。
在我霜鎧的防御下,近我身前的鵺鳩紛紛化為了冰雕,那魔婦眼有覺悟,緩緩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這弒魔一劍!
冰輪青霜劍要刺中她的瞬間,突然,一只小手緊緊握住了我的小指——讓我驚訝的是,那居然是那個魔嬰的手。
那是一個女嬰,清秀脫塵,魔體泛著血色的紅光。
她的眼只是盯著我,停止了哭泣——不知為何,讓我忽然感覺到她似乎知道我在做什么事,做了什么事,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決定放過她們,從看見這女嬰的第一眼——我就下定決心,無論回去受到了何種懲罰,我不后悔。
我放下了劍,對著魔婦點點頭,轉身離開。
或許,這樣做能稍稍讓我的心里好受些。或許,我根本就是個不合格的除魔者。
也許,我只是不愿意看見,這個女嬰還沒來得及認識這個世界,就再一次淪入時輪的命運之樹。
當然,無論怎么樣,她的父親是永遠永遠無法抱她了。
因為,我們殺了他。在這個人與魔沖突不斷的世界里,也許死亡,反而是種解脫。
只是,苦了這么小的孩子,竟然還要在這個狗屁的明界里掙扎,在人魔之間的戰場中求存。
生于亂世是為不幸?活下來是為幸?
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
然諸眾生即是我身。眾生與我等無差別。
無緣大慈,眾生大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