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拉上了陽臺拉門,接過水杯,重新端坐在原位。
以前,她最不喜歡家里有酒,也很煩我去同事聚會,回來帶著一身酒氣。好在也沒有為這事生氣過,因為我們一樣,都是厭煩醉酒耍瘋的人,所以每次喝酒回來,我的第一件事,就是鉆進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洗澡。
我尤為反感,酒精從體表溢出的那種氣味,很難聞,雖然很多時候都是不得不喝,但自己也怕別人受不了。
而且,在我們最幸福的那段時光,每當我醉酒洗漱,走出衛生間后,柳憶美總會給我沖一杯蜂蜜水,喝完渾身舒暢,幾乎能讓人倒頭就睡,從來沒有半夜嘔吐的情況。
“小美,你在家里也喝酒?”
“有時喝一點,用來美容。”
“開玩笑,這完全不像美容的量啊,空瓶子都編成方隊了。”
噗呲---
柳憶美也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而已。
我們又隨意的聊了一會,雜七雜八沒什么具體,當我表示時間不早該走的時候,柳憶美才問我,這次回來之后,有什么具體打算?
“趙茹她...病情恢復的怎么樣,將來你們是回來還是去那邊,這么久了,你們也該...談婚論嫁了吧?”
“故土難離,肯定是要回來的,日本挺干凈的地方,但是我不喜歡。說到談婚論嫁,我至少要把一套房和一輛車的錢賺出來才行。”
話題聊到中間,柳憶美說這里還有一些紅酒,一對曾經的夫妻,卻談著未來彼此的婚姻,這諷刺來的讓人心酸,不如陪她喝一杯吧。
時間真的不早了,我本打算盡快回家,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了,自打走進這間單身公寓,聞著淡淡的香,我變的更加不懂拒絕前妻。
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
我發現自己像是迷失了心智,感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指引我前行,讓迷途的我,盡快找到回家的路一樣。
又或許,是我內心再次不聽指揮了,勾起對她好方面的想念,我不確定是什么原因了,只能回答她說那就喝點吧。
柳憶美動作緩慢又不失優雅,廚房里響起細細的流水聲,她拿出兩支洗過的高腳杯。沒有章法,滿滿地倒上兩杯,然后我們聊著,對飲著。
雖然是在聊天,但是話卻很少。
每一句話,我們都惜字如金,并且間隔很久。
我漸漸的有些醉了,記得這晚最多的話,就是‘來,為了幸福,干一杯!’然后端起杯子與前妻碰一下。
前后大概一個小時,喝光了四瓶,我承擔了大部分,柳憶美喝了三杯左右。喝酒這種事,有的時候很玄妙,某些情緒一旦到位,根本停不下來。
“又一瓶下去,還有嗎?”
“你想喝,我這里一定有,只怕耽誤你回家休息。”
“沒事,早點晚點都差不多,如果有就再來一瓶吧。”
雖然我的酒量一般,白酒半斤腿發軟的級別,但是不知道這一晚是怎么了,竟有種千杯下肚,朦而不醉的感覺。
然而,這只不過是錯覺。
柳憶美的紅酒,放在市面絕對是精品,又純又濃,度數不低,當把第五瓶喝下后,頭終于微微的眩暈。她又進廚房拿出了第六瓶,給我和她各自斟滿,我沒有回絕,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