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雨潑灑,到了拂曉才有所收斂的將如霧的細雨,飄向小島。
細雨朦朧著初始的忐忑,有些意猶未盡。倒是島邊不遠,洞口靠睡的任天龍此刻正酣,他身旁的篝火已然殆盡,殘留的白灰與炭火,充分顯露了它昨夜的輝煌。
霧雨接洽,緩聚的雨滴從洞口上方匯淌,將一汪水流掉在了地上,濺起的水澤驚醒了任天龍。
醒過神過后,任天龍起身朝洞外走去。他望著雨蒙蒙的天氣,莫名的心動如潮。
置身于孤島之中,眼前海域波瀾無際,任天龍是回歸森林的孤狼,他閉著眼睛,張開雙臂,將頭仰向天空,任憑霧水蒙在他的臉上。
好大一會,他將雙眼睜開,用雙手抹了一下臉額,連昨夜粘貼的草藥也一并褪去。
額頭鮮有的郁結,因疤皮退離,溢流的血絲便隨著霧雨輕淌。
任天龍目光堅毅,對快要遮住雙眼的血水毫不在意,沖著一側突然狂奔過去。雖然身受重傷,可多為不能要命的刀傷,這動攬全身,并沒有想象的那樣疼痛。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從去冀州城的山里,有過一陣撕心裂肺的陣痛后,任天龍明顯感覺自身免疫力變的更強,身體傷勢復原的速度直接快了一倍不止。
大山深處的刮骨療傷;同穆梁晨與仇重九交手重傷之后;阿提卡監獄經歷的金,木、水、火、土、幾大酷刑中,哪一次不是奇跡生還,這些所有的境遇,除了任天龍天賦異稟,擁有異于常人的能奈之外,身體的詭變亦是功不可沒。
任你滄海橫流,我自不動如山,或掙扎或泯滅,絕不茍且。
任天龍并沒有未雨綢繆,他疾步穿行在灌木林中,不需片刻就沖到漲了一尺海水的島邊高石,他毫不遲疑,義無反顧的從巨石之上,投身飛奔而下。
時間迫使人們回頭,嘲笑他們當初的天真。
曾經會因為細枝末節與葉成坤手下大動干戈,及此卷入對方的家族之戰,也正因這一線緣,任天龍才能與紀雪兩情相悅。
當然,這樣真切至純,少了細膩可又生死與共的情感,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懂。
人生,有些東西止于唇齒,掩于歲月;只有不畏將來,不戀過往,才能刻畫歷史,顛覆命運。
疾風忽轉,陰冷如冰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任天龍的臉上。大海碧濤無底,任天龍面色平毅,沒有顯現一絲懼意。
“總有一天,我會將唾棄我的人踩在腳下,用他們的血肉消抵我所承受的所有悲痛,縱然尸骨遍野,血海橫流也在所不惜!”
撲通!隨著一聲輕急的入水聲,碧波大海蕩漾的漣漪,很快將芝麻大的水花蓋了過去。
入體冰涼,卻未有想像的那樣刺骨,任天龍沖入大海的瞬間,很快如魚得水得潛到離海面百米深度。
突然,一股強光吸引了任天龍,看準方向,任天龍朝右側快游了數米,待氣息紊壓,無力支撐的時候,就將頭顱露出海面,大氣喘了幾口再繼續潛行。
換氣不過五次,一個巨型水下洞穴的輪廓這才顯現。而那股強光,正是從那里面裸現出來。
就在任天龍帶著好奇與驚訝準備觸近時,突然一股巨大的海浪,從身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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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浩然奔騰過來。
見此,任天龍雙眼睜的老大,連忙回身朝海面上游,可是,浪如滔天,勁力生猛,縱然任天龍水性過人,可還是在離海面十尺之距的時候,被突然奔至的浪潮硬生生的掀進海浪之中。
浪潮此起彼伏,任天龍急而不亂,在掙扎過一息發現無法上游之際,就索性努力調整氣息,順著浪潮朝前面上方急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