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富低聲問,“怎么,我說錯話了嗎?”
丁一低聲道:“這種江湖事上不得臺面,江湖事江湖了,鬼樓的人也絕不會跟官府打交道,否則就壞了規矩,以后都在官場混,別弄得彼此難堪。”
說罷,他來到許、常二人身前,小聲勸道:“人是不是你們殺的,你們心里有數,就算你們在這里脫罪,將來出去,怕也是難逃一死。倒不如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兩人猶豫了。
許達道:“怎么戴罪立功?”
常敘卻一口咬定,“可人不是我們殺的。”
馮千金道:“丁捕頭,公堂之上,你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話不成?”
丁一道:“杜大人,屬下懇請對兩人分開審訊。”
杜進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準了。”
趙行也露出一絲笑容,范小刀不解,“怎么回事?”
趙行道:“你可聽說過囚徒困境?”
“什么是囚徒困境?”
“博弈論,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丁一讓牛大富將常敘帶了下去,去旁邊偏廳問話,而將許達關在另一間審訊室,丁一跟牛大富交代了一番,過了片刻,他才進去,道:“剛才有句話沒有說透徹,你們二人是幫兇,兇殺一案朝廷遲早會查出來,按大明律,雇兇殺人,雇兇者與行兇者為共犯,都是斬立決,但戴罪立功的可從輕發落,若從中斡旋,可判個流刑,到了發配地,再花些錢,便可以遠走高飛,可以保全一命,否則,你們所作之事,無論是買兇之人或者徐九爺,都在這個京城容不下你們。”
“我怎么知道你所說是真是假?”
“真假并不重要,但常敘一旦招供,到時候他或可從輕發落,你卻是必死無疑。”
許達陷入沉思之中。
這時,牛大富推門而入,沖著丁一做了一個手勢,道:“搞定。”
丁一見狀,對許達道:“行了,我們去過堂吧。你的證詞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什么意思?”
丁一笑道,“常敘為了保命,已經把你們所作之事全部招了。至于你,聽天由命吧!”
許達聞言,當即大急道,“這個活兒是常敘接的,自始至終都是他在對接,就算從輕發落,也應該是我。”
丁一道:“你去跟大人說吧。”
重新開堂。
常敘、許達被帶到了公堂之上,這時,常敘依舊神色淡定,但許達看常敘的目光,卻充滿了恨意,杜進良問,“可有什么結果?”
丁一正要開口,許達搶先一步,道,“大老爺,這件事都是常敘干的,活兒也是他接的,與我們無關啊。”
杜進良道:“你承認夏雨荷母子是你們所殺?”
許達道:“是是是,但是我也只是幫忙而已。”
常敘瞪大眼睛,他也覺得奇怪,只是分開了一會兒,甚至連審訊都沒有,怎得許達就忽然改變了口供?正要開口,卻被丁一按在了地上,“現在沒問你話,輪不到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