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千金一聽,便知道計策沒有得逞,搖了搖頭,退了下去。
“你將此事情一一道來。”
許達心說,既然常敘招供,自己若滿一步,豈不白白冤枉死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搶先。
于是道:“我們二人合伙在城東賣豬肉,平日里也干些非法的勾當,十日之前,常敘找到我,說接了個私活,讓我去幫忙,事成之后,有一百兩銀子可以分,當時我賭輸了錢,欠了幾十兩高利貸,一聽有利可圖,于是就答應下來。但具體什么事,我也沒問,我們二人在如家客棧住了幾日,除了吃喝,每日并不出門,倒也沒事,常敘每日都觀察住在旁邊的一對母子,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還以為只是尋常的盯梢任務,但三日前,他忽然找到我,說去嚇唬嚇唬他們,于是闖入了他們房內。常敘二話不說,就一劍結果了那女子性命,然后讓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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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那個正在熟睡的男童,我不敢動手,為了拉我下水,常敘便用劍逼著我殺人,一起沾血,否則連我一起殺掉,我尋思違法的事兒雖然干一些,但殺人的事兒卻從來沒做過,死活不肯答應,后來聽到樓下有動靜,常敘搶過我的刀,順手殺了男童,之后我們便躲回到房中。當夜,我們拿到了銀子,連夜出城,卻遭人追殺滅口,只是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小命。大人,一切都是那常敘指使,我是無辜的啊。”
常敘臉色鐵青,“姓許的,虧你我還是過命的交情,想不到血口噴人。你我在關老爺面前起過誓,這件事要爛在肚子中的。”
“是你先說的!”
“放屁,我什么也沒說。”
許達一聽便知上了丁一的當,當時那種情況,哪怕再來一次,為了保命,他恐怕仍然選擇招供。
丁一又道,“這筆買賣,據說花了五百兩,你才分一百兩,就搭進去一條命,怕是不值當的。”
許達一聽,更是怒不可遏,“人是他殺的,銀子你也是拿的大頭,我只是豬油蒙了心,一時犯了錯,但沒有殺人啊。”
常敘道,“你這個混蛋,我是銅牌,你只是個木牌殺手,我八你二這是行規!”
許達一聽更不辦了,殺人也就罷了,分贓不均也忍了,怎得還會遭人滅口,馬上跟常敘互相指責,氣憤不過,兩人當場便扭打在了一起,場面一度混亂。
杜進良一看,堂堂大理寺,大明天下最高審案衙門,弄得跟偏遠小縣衙的公堂一般,更何況還有陛下身邊的陳公公在一旁,若真傳到外面豈不顯得自己這個大理寺少卿辦事不力?
他一拍驚堂,“混賬,咆哮公堂,各打四十!”
六名差役上前,三人一組,兩個架住人,另一人行刑,頓時,大理寺公堂之上,滿是哀嚎,由于大人動了怒,那些差人自然也十分賣力,四十殺威棒下去,兩人已是皮開肉綻。
由于丁一巧用計謀,兩人互相攀咬,夏雨荷母子二人被殺一案的真相也浮出了水面。
趙行、范小刀洗清身上冤屈,被當堂釋放。
但案子并沒有結,杜進良命醫官將二人簡單救治之后,繼續審訊,“你二人如實交代,是何人指使?若肯如實招來,本官或許會從輕發落。”
兩人挨了一頓打之后,心知這個罪名算是坐實了,與其死撐到底,倒不如配合,爭取寬大處理。
常敘道:“我們也不清楚,雇主始終沒有露面,一切都是通過中間人聯系,那人姓王,名伯高,人稱王八爺,是京城有名的掮客。”
“王八羔?”
杜進良看到案情有轉折,于是下令道,“來人,去鑼鼓巷,把那什么王八羔子給我抓回來!”
“咳咳!”
陳銓咳嗽了兩聲,忽然站起身來,杜進良連道,“陳公公,此案已快查明真相,還請少坐片刻。”
陳銓道:“說句你不愛聽的,宮里的旨意是查六扇門這兩名捕快是否是殺人兇手,而不是讓你查殺人兇手是誰,查案之事,向來由六扇門負責,杜少卿有些越俎代庖了。”
杜進良一聽,心中一驚,剛才查得興起,一時間得意忘形,若真如范、趙二人所說,往后查下去,怕是要拔出蘿卜帶起泥,將錢駙馬也牽扯進來,更何況,那夏雨荷是帶子進京,若真弄出個大動作,招惹了太平公主,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幸虧陳銓提醒,反正案子審完了,還了范趙二人清白,剩下之事,與我何干?想到此,他連連躬身,“多謝公公提醒。”于是命人將許達常敘兩名殺人兇手收押,案子審到此處,真兇抓住,也能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