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得水點頭,“也難怪你沒有太多青州口音,倒是有些隴西、關東的口音。”
當初入京之時,趙行只一眼就聽出他的口音來歷,這一點無法隱藏,山寨之中,宋金剛是關外人,金算盤胡三是隴西人,平日里跟他們接觸最多,也難免沾染一些他們的口音,沒想到,楊得水單竟能聽出來。范小刀也不知楊得水如此說的意思,只得含混過關。
“說來巧了,錦衣衛薛大人,祖籍也是關外人,看這些日子來,他對你照顧頗多,不知他與你可有關系?”
范小刀心中一驚,心說正題來了,難怪非要請我們吃飯,原來是為了這個,只得胡謅道:“算是我的半個長輩吧。”
“原來如此。”楊得水一副恍然的模樣,“難怪你敢跟錢駙馬硬剛,原來有這層關系。薛大人可是陛下身邊的親近之人,這個案子薛大人撒手,交到我們六扇門,是想要向上面推你啊,你可要好好把握。”
范小刀只得點頭稱是。
為何將這個案子給他們,范小刀也是云里霧里,不過他也不是躲事之人,既然安排下來,他們接著便是。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好在有美酒,趙行不管這套,自顧自吃,范小刀倒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陪楊得水聊天。
一頓飯吃完,已是三更夜,臨行之前,楊得水親自將二人送出大門,意味深長的道:“以后老弟你高升,可要記得拉哥哥一把。”
出來后,范小刀腦袋發蒙,問:“他那話是什么意思?”
趙行道:“管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只想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明天還有一堆事等著咱們呢。”
回到家中,李青牛和牛大富早已睡下,隔壁廂房鼾聲大作,范小刀心中有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盤算著蕭義律案的案情,如今線索和證據,都在不知所蹤的李知行身上,裕泰油坊、北周使團,蕭義律、馮六指、藍知禮,這些名字如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中閃過。
藍知禮,江南富少,李知行,金陵李家。
忽然腦中一閃,他記得藍知禮說過,似乎祖籍也是金陵,家族是最近崛起的富戶,都是金陵人,那么他與李知行會不會有什么關系?若兩人早就認識,又以重利為誘,將蕭義律騙到裕泰油坊,然后將其殺害,那就說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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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蕭義律是北周人,又沒有參與到金陵一案之中,他們為何要殺他,而且以極殘忍的手段?若是單單想破壞和談,引起兩國之間的爭斗,他大可有其他的方式,沒有必要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動手殺人。
道理說不通,這其中,自然還有別得因素。
究竟是什么呢?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黑夜之中行走,忽然看到了前面的一束曙光,雖然在遠方,但卻有了目標。
范小刀越想越興奮,他來到趙行房間,將他搖醒,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趙行,趙行從睡夢中醒來,一臉不滿,聽了他的分析后,皺著眉道,“我們身為捕快,做事查案要講證據,用現有的線索、證據,去追查兇手,而不是先有自己的猜測,然后去找證據。”
“有什么區別?”
趙行道:“這是方法`論的問題。如此一來,我們破案也好,查兇手也罷,帶著立場,去做有罪推定,是我們這一行的大忌。不過目前沒有頭緒的情況下,這個方法,我們也不妨嘗試一下,總比毫無頭緒的大海撈針要好!”
“不是大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