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道:“死到臨頭,還不忘了吃!”
范小刀倒也坦然,“民以食為天,不吃飽,怎么有力氣跟他決斗?再說,閻王不收餓死鬼,我吃飽了,也是為了好上路,怎得余師爺,吃你兩個蘋果心疼了?最近駙馬府這么缺錢的嗎?”
余人冷哼一聲,不再作聲。
范小刀不依不饒,對拓跋叮當道,“既然要決斗,不如加個彩頭。”
“什么彩頭?”
范小刀指了指余人手中的賬簿,道:“你我之間是江湖局,就以江湖規矩來辦,若我贏了,他手中那冊子,歸我!”
“你輸了呢?”
“自然是搭上我的性命。”
拓跋叮當道:“你已是必死之人,加這個彩頭,沒有意義!”
范小刀道,“既然是必死之人,也算給我點求生的欲望,怎么,拓跋老賊對自己武功沒有信心?”
拓跋叮當冷冷道,“我答應你。”
余人道,“拓跋兄,此人陰險狡猾,詭計多端,切勿聽他蠱惑。”
范小刀哈哈一笑,“我這叫足智多謀,若說陰險,整個京城怕是無人出你右了,怎得你害怕了?”
兩把飛刀,兩個蘋果。
就如當日與拓跋白決斗一樣,雙方頂在頭上,射中者為贏家。
拓跋叮當卻不同意,“不如換個位置。”
說著,將拴住的蘋果放在心口之上。
范小刀一看,這老家伙竟沒有上當,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有樣學樣,道:“只一刀?”
拓跋叮當傲然道:“一刀足矣!”
言下之意,要殺范小刀,只需一刀。以他的實力,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
“你這一刀若打不中,或者殺不死我,又怎么能保證,我們能安全離開?”
拓跋叮當冷笑道,“我要殺的人,只有我能殺。”
趙行往前一步,來到范小刀身前,“這一刀,我來接!”
范小刀一把將他扯了回來,以手在他背后寫了個“撤”字,示意他稍安勿躁,站定之后,道:“我準備好了!”
院子內,剎那間安靜下來。
只有窸窣的雪片飄落聲。
眾人都雙目注視著二人,一個是少年捕頭,一個是武學宗師,兩人實力之差,猶如云泥,似乎這一場決斗,尚未開始,就已注定了結果。
少年捕頭,手握飛刀,昂頭挺胸,一副渾不怕死的氣質。
中年宗師,駐足而立,雙目如電,在等待出手的機會。
一少一老,如此僵持了許久,就如冰雕一般,不止二人,就連圍觀眾人,也都大氣不敢出一聲,雙目緊盯二人。高手對決,勝負就在一念之間,生怕一個大意,錯過了這一場決斗。
夜更深。
雪更濃。
范小刀陷入一種識海清明的境界之中,心有死志,腦海中沒有一絲雜念。
他在等機會。
對方也在等機會。
他目光落在遠處,大片的雪花,從天空飄落,堆在了院中的樹枝上,越來越厚,將樹枝壓得越來越彎,終于,最后一片雪花落下,不堪重負的樹枝,忽然折斷,一團雪花,從天而降,落在二人中央。
就是此時!
范小刀出手了,飛刀如一把流星,蘊含著千鈞之力,向著拓跋叮當胸口的蘋果而去。
先手,先機。
拓跋叮當微微瞇著的雙眼猛然睜開,手指一彈,飛刀從一個奇怪的角度,直奔范小刀那一柄飛刀而去。
轟!
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