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客廳喝茶,過了半炷香功夫,許里正拿著一份保薦書,來到二人面前,“你看下如何?”
范小刀看了一眼,上面姓名、籍貫、身驗、居住地址等處,具是空白,三個擔保人,卻寫了與宋純保薦書上同樣的名字。
可以斷定,那宋純的保薦書,也是在這里辦的。若能順藤摸瓜,找到宋純,這件事便有轉機。
范小刀從懷中掏了宋純的保薦書,“許里正,幫忙看一眼這個,是不是在你這里辦的?”
許里正看到那份保薦書,立即變了臉色,“老羅,咱們十幾年的交情了,你這是釣魚執法,來坑我呢?”
羅成嘿嘿一笑,“老許,我也是職責所在,還請原諒則個!”
許里正一把將保薦書奪了回來,放在燭臺上點著,一邊將二人往外推,“走走走,這里不歡迎你們!”
范小刀亮出腰牌,厲聲道:“六扇門辦案,閑雜人等退避!”
房內眾人見狀,原來是六扇門的差爺,只得退出門外。
許里正道:“我應該看出來的!”
老羅道:“你弄得這些破事兒,我們也不愛管,但那張保薦書,是誰讓你給辦的?還有沒有印象?”
許里正道:“你也知道,這么多人,每日來開保薦書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一月以前的事,我怎么還記得清?”
老羅道:“你這保薦書推舉之人,極有可能是劫持了徐大人千金的嫌犯,若徐姑娘出了事,真要追究起來,你也脫不了干系!”
“唉呀我的親娘!”
許里正聞言,嚇得雙腿發軟,噗通坐在了椅子上。
他身為一方里正,日子過得無比滋潤,雖沒有官職,但憑借手里的權力,也賺得盆滿缽滿。
徐妙子被綁架一事,他身為里正,也只是應付一下了事,畢竟督臺、藩臺、臬臺、府臺、知縣,每天無數個指令下給他們,若事事都要做,就算十個他也應付不過來。
反正,就算上面要追究,也輪不到他一個地保里正頭上,本想做做樣子,糊弄過去完事兒。可如今,一聽說綁架之人的保薦書是他出的,整個人都嚇傻了,不等兩人問話,將所知道之事,一五一十交代出來。
兩個月前,有人找上門來,愿花十兩銀子,買一份朱雀坊的保薦書。要知道,在金陵城,尋常一份保薦書也就三五百文,此人花了數十倍的價格,許里正自然興奮不已,于是應承下來。
許里正道,“當初,我見給錢多,還多留了個心眼,問是做什么的。那人說是用來辦大事,我也不知道,他口中說的大事,是綁架徐姑娘,否則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那人住在哪里?”
許里正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范小刀問:“你們出保,不是要親到現場勘驗嗎?”
“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若每一份都要去現場,估計我們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你倒是挺會鉆空子。”
許里正道,“大人,這件事我只是財迷心竅,綁架之事,跟我無關啊!”
范小刀厲聲道,“責任,你倒是撇的一干二凈。若整個環節論起來,每個人都是在盡職盡責,投偷奸耍滑鉆空子,都沒有責任,到頭來釀成了大禍,反而說自己冤枉了?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