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蝶冷笑道:“心病要心藥醫,記得媽媽對我說過,半年之內給我解決掉的。”
劉媼嘆了一口氣:“王妃,此事老身實是為難……”
潘蝶冷冷地道:“這我不管,你自己也說了,心癥可大可小,可是這病根不去,我這病是斷斷難好!我知道媽媽為難,但這半年之期,你說來可不是為了搪塞我的吧!”
劉媼忙道:“怎么會呢,王妃多心了!”
潘蝶冷笑道:“我想媽媽也不是這樣的人,你我誰跟誰呀!聽說這次,您老人家的兒子,也在征遼軍中吧!”
劉媼忙應道:“是,小兒卑微,不敢打擾王妃清聽。”
潘蝶淡淡地笑道:“從軍好啊,你看本朝多少名門高第,可不都是自軍中來的。太祖爺沒有這一根棍棒打天下,哪有這萬里江山;我父親身經百戰,出將入相,可不都是自這軍中來的。父皇很看重這次征遼呢,咱們大軍準備了這些時日,對付這些契丹人,那是一場必勝之戰。今天我去送父親,他老人家還對我說:如今天下已定,打完這次戰,以后就很難再有打大仗的機會了。你兒子趕上了一個好時候呀,將來拜將封侯,您老人家后福無窮,等著做老封君呢!”
劉媼笑得口都合不攏來:“哪里哪里,小兒無知,不過是為國效力,也見見世面而已,討王妃吉言,我只盼著他順順當當回來就好!”
潘蝶嘆了一口氣道:“這倒也是的,常言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榮華富貴雖好,性命平安還是更重要的。到了戰場,生死可就難料了。當年隨太祖起事,到現在也沒多少人剩下了。我父親身上數道傷痕,可都是死里逃生留下的。他曾說他的心口邊上有一道箭傷,只差得一寸,就穿心了。遼人多詐,最擅長弓箭和伏擊之術,打小兒我看府中有三四十個家將,隨我父親上了戰場后,也就回來個三四個。縱是封妻蔭子,又有什么用!哦,對了,您老人家還沒有兒媳吧!”
劉媼已經聽得臉色發白,手中的帕子早已經絞作一團:“這,王妃,小兒可是在潘太師的軍中,您求他老人家多關照關照小兒吧!能不能讓他回來,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寧可他在府中一輩子,不要出人頭地,我們娘兒倆安安心心地過罷!”
潘蝶笑道:“您老人家可是不懂軍中的事,既然入了軍籍,仗沒打完,怎么可以走呢!不過……”
劉媼已經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不過什么,王妃有事盡管吩咐,老身能做到的,無不照辦!”
潘蝶篤定地笑道:“若是你兒子運氣好,被安排在中軍帳中或者是后路運糧,危險性就小一些。只是我父親軍紀最是嚴明,我可不敢討這個沒趣兒。再則,我現在還病著呢,起不得身!”
劉媼沉默片刻:“那王妃打算什么時候可以病好起身?”
潘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得看您老人家,打算什么時候治好我的病?反正,我不急!”
劉媼嘆了一口氣道:“時間這么急,也只有……,唉,老身明天就進宮去!”